壽元丹對修者作用不大,可對凡人而言藥效極強,江歲新很快就退燒了,胡言亂語的症狀終於消失。
若是被看見他人看見江夜雪用壽元丹來治一個風寒,不知該有多痛心。
可雖然退燒,但這一覺,他睡了很久,一天一夜。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
拿起被隨意放在床頭的壽元丹玉瓶,玉瓶中只剩下了三粒泛著藍熒光的藥丸。
握著玉瓶的力道不覺加重,江歲新低頭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輕嘆一聲,才緩緩鬆開手。
將玉瓶和那袋銀錢小心歸放好。他起身,下床,舒展舒展筋骨,發出“啪啪啪”的骨骼摩擦聲。
因為吃了壽元丹,所以哪怕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江歲新也不覺飢餓。
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股寒涼自腳底傳來,可他恍若沒感知,茫茫沒有目的地在屋子中晃悠著。
他走走停停,明明他駐足而視的地方空蕩蕩一片,可他仍舊看得入神。
“醒了啊,看來恢復得不錯。”
突然響起的聲音,拉回了江歲新的思緒。
抬眸望去,只見江夜雪直接穿過了房門,走了進來,不過卻止步於門口。
“勞煩掛念,我已無憂。”江歲新淡淡應了聲。
“嗤~”,見這人終於恢復成正常的模樣,江夜雪一聲輕笑,又見其鞋都沒穿便瞎晃悠,他眉頭輕挑。
“穿鞋,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聞言,江歲新有些訝異,江夜雪來這裡這麼久,倒是第一次對他提要求。
掩下複雜的心緒,江歲新迅速穿鞋,又裹上了厚厚的毛領外套,隨著江夜雪出門。
一刻鐘後。
“你、你把剛剛的話再說、再說一遍!”
江歲新看著眼前的景色,小臉緊皺成一團,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他說話都結巴了。
江夜雪也不覺自己哪裡不對,便又重複了一遍,“你那庭院太空曠了,挪幾顆紅梅回去裝飾裝飾。”
“誒,那棵就很不錯。”
說著,他還特意指了指那片紅梅林中那棵需要三個成年男子才合圍完,四丈多高,最為高大粗壯,開得最是茂盛的紅梅樹。
像是害怕什麼,江歲新連忙拉下江夜雪指著紅梅的手,他嚥了咽口水,深吸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小雪,你有沒有想過,我就個十六歲的病秧子,我這小身板,怎麼給你把樹挪回去!!!”
江歲新氣炸的同時還有點想笑。
“還有,你選個什麼不好,那是什麼,那是普通的紅梅樹嗎,人家都成精了!”
“你哪是讓我挪棵樹,你是想讓我給我挪個墳吧!!!”
江歲新在這邊氣得跳腳,江夜雪卻是一臉平淡,還是十分信任道:“怕什麼,你砍雪狼王就跟砍瓜切菜一般,還怕一個連形都化不出來的小精怪。”
江歲新:“……”
江歲新有些抓狂,試圖據理力爭道:“那能一樣嘛,我和這紅梅精怪無冤無仇的,我沒事招惹它幹嘛!?”
“這話說得,是有點道理。”江夜雪手撐著下頜,眼簾微垂,作出思考模樣,突然,他眼前一亮,露出笑意。
“誒,這不是有理由了嘛,這下可是它先招惹你的。”
隨著江夜雪的目光望去,江歲新臉色更黑了,只見幾片鮮紅刺目的花瓣不知何時落在了他肩上。
江歲新:“……”碰瓷也不帶你這樣碰的!!!
紅梅樹:“……我##&%@*,有本事單挑*#\/#*——!” 寒風呼呼而過,帶來了陣陣冷冽花香的紅雨,成千上萬的紅梅落花將江歲新裹成一個大紅粽子。
可以看出,它們罵得很髒。
江歲新:“……”不是,又不是我對你們有意思,打我做什麼!!!
掙脫這層紅梅粽子皮,江歲新恨恨剜了眼一旁看戲偷笑的江夜雪。
“無賴。”
吐出被風吹到口中的花瓣,丟下這麼一句,江歲新不想搭理江夜雪的奇葩想法,憤憤轉身就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江夜雪也沒攔,悠閒環抱著雙臂,兀自觀賞著眼前的梅林。
白色的山坳中,這簇紅梅格外嬌豔刺目。
雪花紛紛揚揚,如鵝毛般輕盈飄落,給大地披上一層銀裝。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