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度!”
他仍舊笑著,明明他曾笑起來那般好看,那般溫馨,可此刻他的笑和著那身血,真像個無惡不作的瘋子,瘮人不已。
尹辭永遠記得那一日,他自廢修為,靈核破碎,經脈斷裂,又被打了七十二斷言針的舅舅憑著一口氣毅然決然離開了玉門。
上萬青石階梯,他步步往下走,汗水混著血水滴落在每一階石梯上,他走得很慢,卻很決然,他摔倒過,停下休息過,卻從未回頭過。
那日天氣正好,清風徐徐,冷暖適宜,宜出行。
從三族祠到辛夷花林,以往歲聿最多隻用半個時辰,而這一次他卻走了一天一夜。
辛夷花林一夜之間全落了花,白茫茫一片,恰似寒冬大雪。
朱顏得知訊息匆匆趕來的時候,那條彎曲的山路上只遠遠留下了一個小黑點。
朱顏想追上去,可卻被尹辭攔下了。
朱顏不解看向尹辭,“阿辭,你攔我做什麼,歲歲這樣子,你怎麼放心讓他一個人離開!!?”
可尹辭仍舊沒有收回攔著朱顏的手,他眼底一片鬱色,沉聲道:“你攔不住他的,誰也攔不住他,讓他走吧。”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讓’!!?”
宛若聽到什麼驚天訊息,朱顏不可置信看著尹辭,聲調不覺高了些,“就算想出去走走,他有必要做到那一步嗎!?”
而在尹辭攔住朱顏這段時間裡,天際的那道人影早已消失不見。
見此,尹辭收回攔著朱顏的手,沉默望著歲聿離開的方向,良久,他才回道:
“舅舅他太累了,也該休息了,十一叔的傷只是一個導火索,就算沒有這回事,他遲早也會離開的。”
尹辭沒說的是,為了蕭雲暮,歲聿放棄了他曾所努力奮鬥的一切,包括他的命。
收回視線,尹辭回想著這一路上歲聿與他說的話,心中複雜無比,又氣又惱有怒,更有驚疑。
“朱顏,你說,舅舅這般好的人,他喜歡誰不好,為什麼偏偏喜歡上十一叔呢?”
聞言,朱顏身形一滯,大腦一片慌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尹辭,同時心中也生出一抹期望來,他自私地想知道尹辭對男子之間的喜歡是什麼看法。
他故作驚疑道:“歲歲、歲歲喜歡十一公子,阿辭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他想問尹辭怎麼看待這件事,可話到嘴邊還是換了個說法。
朱顏其實很早就知道歲聿喜歡蕭雲暮,相處十一年,小時候雖然不懂,但是他又不傻,他看得出歲聿看蕭雲暮的眼神,就跟他父親看他母親那般,情意綿綿的,只是歲聿真的藏得挺深的,他也是無意間發現的。
尹辭沉眉,回道:“是舅舅親口告訴我的,為了救十一叔,他必須得離開。”
“是嘛,挺好的。”
朱顏胡亂應著,他面上訕笑著,可心中的期望驟然斷絕。
尹辭雖然沒有直白表達他的看法,可朱顏清楚看到尹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低垂眼簾,他甚至不敢再看尹辭,害怕尹辭將那抹厭惡對準自己。
尹辭也沒注意朱顏異樣的神色,他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從三族祠到辛夷花林的一路上,歲聿與他說過的話。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十一年前說起,那年,也就是東陵域除妖那次,歲聿在將小朱顏交給尹辭之後,將蕭雲暮喊走了,可是歸來時卻是歲聿一個人。
幾乎整個玉門都知道,歲聿和蕭雲暮一同長大,感情深厚,每每相伴外出,也都是一同歸來的。
可是自那一次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們之間多了一個人,是個女孩,是歲聿同父異母養在玉門之外的妹妹。東陵域那一次,蕭雲暮提前回玉門,便是帶著那個女孩認祖歸宗。
女孩名為北唐歲文,天生鳳凰花圖騰,她是北唐一族中天賦最高的小輩,比歲聿這個北唐少主還高,是千百年第二個能拉開北唐一族族寶——鳳凰羽弓的族人,是北唐一族天定的繼承人。
只是可惜的是,在她之前北唐一族已經有歲聿這個少主了。
歲聿遵大長老之命,帶著北唐歲文歷練,帶著她學習北唐一族秘法,帶她處理種種事務,帶著她成為北唐一族中最厲害的年輕人。
大長老是歲聿的親爺爺,他最是聽大長老的話,所以當大長老讓他教導北唐歲文的時候,他沒多想便同意了,他盡心盡力地教著人,也將人教得很好。
十年前,也就是小朱顏來到玉門的第二年,玉門二長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