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陳家赴宴後的第三日,孫家便發了帖子,邀請各家前往赴宴。溫以緹接過帖子後,不禁竊笑一聲。
到了孫家,只見那席面雖說並未如陳太太所言那般豐盛,顯然也是留了幾手,不過即便如此,也比陳家當日的席面要豐盛許多。
溫以緹毫不吝嗇地誇讚著孫太太:“孫太太這席面安排得甚是妥當,果真不錯。”
其他女眷見狀,也紛紛隨聲附和,將孫太太誇得如墜雲端,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起來。
眾人見溫以緹竟然如此喜歡赴宴,其他官眷們也都紛紛向溫以緹發出帖子,邀請她前往自家赴宴。
溫以緹都十分期待地應了下來,不過這些宴席都排在了之後。
因為,她要開始篩選符合養濟院的人選了。
這天,養濟院門外人頭攢動,烏央烏央地圍了許多人,粗略一看,將近有二三千人之多。
人群中盡是形形色色的百姓,他們清一色面色蠟黃,顯然是營養不良所致,其中還有不少傷殘之人,一些穿著破破爛爛的孤兒寡母,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在那啼哭。
拄著柺杖、跛著腳的大爺艱難地站立著,還有一些孤兒,甚至是乞丐,甘州這地方乞丐眾多,此刻他們都紛紛前往養濟院門口等待著。
但他們卻有著一個極為相似的地方,那便是眼神。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迷茫,那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無助所交織出的混沌。在這亂世之中,他們飽受苦難,生活的艱辛早已磨滅了他們心中的希望之火,未來對他們來說是一片迷霧,充滿了未知與恐懼。
“這…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一個面容憔悴的男子嗓音沙啞的小聲地問道。
旁邊的一個老者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回應道:“這養濟院,真的是朝廷派人在甘州特意建立的,為的就是我們這些人嗎?”
一個婦人抱緊了懷中的孩子,插話道:“沒錯,我聽說了,是陛下心善,不忍看到我們這些沒用的人就這麼沒了命,想讓我們能有口飯吃,有個能住的地兒。”
另一個跛著腳站都站不穩的老人激動地說:“要是真有這樣的地方,那可真是我們的福氣啊!”
“希望這是真的吧,我們太需要這樣一個地方了。”一個瘦弱的年輕人喃喃自語道。
溫以緹十分耐心地,依次按照各里長提供的名冊和戶籍,叫人進去。
而門外則是由邵玉書派的幾隊官兵來維持秩序。
溫以緹整整看了一千五百多人,對於一些沒有戶籍、沒有名冊,沒有擔保之人,溫以緹都拒之門外。
這並非她殘忍,實在是養濟院初次選人,必須得仔細一些。一些沒有戶籍名冊的,不是逃奴就是黑戶,亦或是犯了大罪正在被通緝的人員。
溫以緹可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菩薩,不可能讓隨便什麼人都進入養濟院中。
整整忙碌了一天,她累得腰痠腿疼,但效果卻十分顯著。
這些各地的里長們都藏了自己的小心思。一些人表面上的條件看上去符合要求,但實則有許多貓膩。
有些雖是孤身一人,沒有父母妻兒,可族人都在,且十分團結,時常對其進行救濟,這類人是不符合養濟院收容標準的。
甚至還有一些假裝傷殘之人,都被溫以緹一眼識破。他們都未曾料到,會如此嚴格地篩選。
三名大夫依次為眾人診治,溫以緹一是想著找出冒充傷殘之人,二是擔心會有一些患有傳染病的人混在其中,畢竟這可不是小事。
經過一番仔細篩選,最終確定了人員名單,有九百二十人。其中有四百名男子,皆是上過戰場且身患殘疾、終身殘疾之人,且他們的族人、妻兒、家人要麼十分嫌棄他們,要麼已經不在人世。
此外,還有三百名沒了丈夫、沒了婆家孃家,也只剩下自己孤零零帶著孩子的活不下去的婦人,最後是一些孤兒了。
溫以緹規定,只允許十四歲以下的孤兒進入養濟院,畢竟十四歲以上的孩子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生存能力,能夠養活自己了。
溫以緹將他們一一記錄下來,並且承諾那些雖未能進入養濟院,但養濟院之後若有需要僱工的活兒,會優先選擇他們。
篩查完這些人後,溫以緹將他們聚集在東西兩院中央的空地上,準備向他們講述養濟院的規定。
溫以緹站在眾人面前,高聲說道:“諸位,養濟院的設立是為了給大家一個暫時的安身之所,但這裡的人員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待經過一段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