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宅子,乃是一座六進的大宅院,從外面看去,樸實無華,平平無奇。
然而步入其中,方知內裡別有乾坤,到讓溫以緹驚訝了一番。
各處擺件皆非凡品,尤為令人稱奇的是,在這西北之地,陳家竟能養護出一處茂盛的花園,足見其底蘊深厚,看來這陳家也著實不可小覷。
溫以緹乘坐著軟轎,一路隨著陳家指引的小丫鬟前行。
她不動聲色地暗暗打量著四周,一刻後,軟轎穩穩停在了今日設宴的地方。
今日的席面設在一個外帶有小池塘的大廳內,池塘邊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廳內的各角落處,早有丫鬟們端著盛有冰塊的盆子,輕輕搖動著扇子,為室內送來徐徐涼風。
雖說溫以緹來的時間並不算晚,但貌似,這甘州城內的大小官員的家眷現在早已齊聚於此了。
當溫以緹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她們的眼中先是閃過一抹驚豔之色,隨後原本喧鬧的正廳驟然安靜下來。
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笑意盈盈地迎上前來,向溫以緹行了一禮,開口道:“可是溫大人?溫大人萬福!”
溫以緹回了一禮,面帶疑惑地問道:“不知這位太太是?”
對面的婦人連忙爽朗地笑道:“啊,我家夫君姓陳,乃是這甘州的同知。”
溫以緹當即明瞭,開口道:“原來是陳家太太。”
陳同知和孫同知兩人性格迥異,孫同知脾氣較為急躁衝動,是武清侯府顧家的人。
而那位陳同知,倒是總給人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不過能擔任這甘州城內的同知一職,又怎會是尋常之輩呢?
陳太太著身石青色繡白玉蘭花長裙,眉眼間透著些許英氣,從她的步伐、著裝打扮以及散發出的氣質來看。
溫以緹推斷,她應當就是那位武將家的女兒。因著此前自己曾搜尋過甘州各級官眷的名冊,其中有一位同知家的太太是五品武官之女,如此,那便是這位陳太太了。
這時,又有一位婦人走了過來。這位婦人大紅百蝶穿花的紗裙,頗為豔麗,然而面容卻顯得有些蒼老,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膚色暗黃,面容也只能算是端正中下之姿。
那婦人走過來後,便滿是審視地盯著溫以緹看了許久,一時間,現場氣氛變得異常寧靜。
陳太太見狀,連忙意有所指地開口道:“孫太太,您這是看溫大人看得入迷了?別忘了行禮啊!咱們不過都是六品官之妻,可比不得溫大人!”
溫以緹淺笑一聲,心中暗道,看來這孫同知和陳同知不和,連帶著兩位的家眷也隨之針鋒相對。
只見那孫太太有些不情願地微微福身,開口道:“溫大人安。”
溫以緹見狀,也只是輕輕回了一禮,輕聲道:“郭太太,安好。”
陳太太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孫太太后,便引著溫以緹向裡面走去,將她向各家女眷們逐一介紹。
在場之人中,除了溫以緹,便是陳太太和孫太太的品級最高。雖說她們自身或許並無誥命,但按照夫家丈夫的官職品級來論,確是她們居首。
其次,還有十幾位大小官家的太太,就連甘州下設的兩個縣的縣令家女眷,也都來到了此地。
此外,還有一些未出閣的姑娘,也都由自家母親帶著前來。
溫以緹一一與眾人打了招呼,在陳太太的介紹下,她對這些人有了初步的認識。
陳太太指引溫以緹來到上座,她推辭一番後,陳太太態度強硬地將她按在了座位上。
雖說在場眾人按年紀來說,溫以緹不過是個小丫頭,但論及品級,她卻是最高的。
而且,這些女眷們的夫君都曾叮囑過她們,此前他們可是見識過顧家世子對溫以緹的和善與親近,故而提醒自家妻子,莫要因這位新來的女官,年紀小就掉以輕心衝撞了去。
若是得罪了她,恐怕還沒等她動手,顧家世子乃至這位新任知州都會出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以交好為宜。因此,除了孫太太外,各家女眷倒是對溫以緹的態度都頗為熱情和善。
亦有人心生疑惑,不明這孫太太為何如此對溫以緹,須知孫家向來對顧家馬首是瞻,那與顧世子交好之人,她又為何這種態度。
陳太太滿是嘲諷地冷笑了一聲,旁人或許對孫太太的心思不甚瞭解,但她可是心知肚明。
這孫太太氣量狹隘,向來容不得他人,尤其是見不得有女子,在這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