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真沒想到你竟當真準備展示舞藝,莫不是想與我一較高下?”
此刻在宴席即將結束之時,各家欲展示才藝的姑娘們皆紛紛抵達偏廳候場以待。
而孫同知家的孫萱,一見到沈判官女兒沈蘭剛換了的一身衣裳,便知其今日是要以舞獻藝。
“就是啊,沈姑娘,這甘州城內誰人不知,孫家姐姐最為擅長舞藝,在一眾尚未出閣的姑娘當中都是頂尖的那個,你在她面前賣弄舞藝,豈不是班門弄斧?難道就不覺得丟臉嗎?不怕丟沈大人的人嗎?各家大人、太太可都是在的!”此時,另一位官宦人家的一名姑娘語氣很是不屑的開口說道。
只見沈蘭面色未改,從容不迫地轉身望著她們,眼神中不見絲毫慌亂與畏懼。
沈蘭身著一襲月白色的舞裙,裙袂飄飄,宛如月光下的輕雲。外披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隨著她的動作輕盈擺動,若隱若現間更添幾分神秘與優雅。
非但不顯得媚俗,反倒襯出她的別樣氣度。
而孫萱則毫不掩飾自己眼神中的高傲、不屑,甚至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自家父親的官職明明比沈蘭的父親高上一級,自己的地位也理應高於沈蘭,可沈蘭在她面前,卻始終是那副什麼都瞧不上的姿態。
她憑什麼?!
與其他討好她的官宦家姑娘相比,沈蘭顯得極為另類,就連陳同知家的陳婉容都不曾如此。
此時,陳同知家的陳婉容剛巧緩緩走了過來:“萱妹妹性子還是如此急躁。此處是養濟院,可不是別家的宴席,若是動靜鬧大了,影響了溫大人的及笄禮,屆時妹妹可就難以向孫大人或者外頭的顧世子交代了。”
孫萱聽聞,臉色頓時閃過一絲難看。
溫大人?她可瞧不上,雖說她身為女官有品級在身,但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室的奴才罷了。一個女子,不顧閨譽名聲,孤身跑到這邊陲之地,與一群男人打交道,哼!
但若讓顧世子因此對她有意見,那就得不償失了。
父親可是一再強調,讓她今日務必好好表現,說不定她和顧世子那個兒子的婚事就能有眉目了。
孫萱對此內心很是糾結複雜,只因顧世子的那個兒子也是個庶出,可父親卻一門心思就為了讓她能嫁給那個人。
陳婉容自然沒有忽視掉孫萱臉上的表情,心底笑意更甚。
這孫家人還真是有頭無腦,溫大人是什麼人?如今整個甘州的官眷都能察覺到,人家在聖眷正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就連顧世子和趙侯爺都很是敬重。
偏偏孫萱還懷著那點小心思,眼高於頂,別以為她不知道,孫家正打著顧世子兒子的主意,偏偏孫萱最是瞧不上庶出。
但她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一個身處邊境之地的六品小官的女兒,能嫁給伯爵府世子的兒子,哪怕是一個庶出,那都稱得上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真是目光短淺、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陳婉容在心裡暗暗想著,內心也不禁泛起了一絲酸意。畢竟自己的父親同顧世子的關係只是一般,遠不如孫大人那般親近。
然而,陳婉蓉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並非毫無轉機。若是自己能勸說父親為自己爭取,再尋些機會刻意逢迎,拉近兩家的關係,未必不能謀得這門婚事。
隨即她又看向沈蘭,其實陳婉容同樣也不喜歡沈蘭。
她有時也暗自猜想,不明白為何沈判官和沈太太那樣的性子,為何會教養出這樣的一個女兒。
她們雖時常在各家宴會中相見,卻並不熟稔,沈蘭根本不屑與她們玩耍,也從不與任何一家的姑娘有所交集。
此時,周圍的官眷家的姑娘們聽聞這邊的動靜,紛紛圍了過來瞧熱鬧。
“怎麼?這世上難道唯有你孫萱一人能夠跳舞,其餘人皆不可?”沈蘭幽幽地開口說道,聲音清冷,宛如深秋的寒風。
孫萱一聽,當即回道:“本姑娘不過是好心提醒於你,今日在場之人眾多。你不展示你最為拿手的畫藝,卻偏偏選擇在此跳舞。哼,那就休怪本姑娘壓了你的風頭,讓你淪為旁人的笑柄!”
說罷,孫萱又將矛頭指向陳婉蓉,“還有你,陳婉蓉,別在這兒惺惺作態。你心裡究竟作何盤算,你自己清楚得很,本姑娘也瞧不上你這副模樣!”
陳婉蓉聽聞,心中湧起一股火氣,卻硬是壓著不讓其在臉上顯現,仍帶著笑意說道:“萱妹妹這話是從何說起,姐姐不過是好心相勸罷了。”
沈蘭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