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趕忙起身,朝著周華浦行了一禮,周華浦也趕忙回禮。
溫以緹略帶歉意地說道:“原來周大人,朝廷何時任命的甘州判官…我這…竟從未收到過訊息。按說我本該提前知曉,好好籌備一番才是,眼下這般情形,實在失禮。”
哪怕判官從官職品階上來說,算是知州的下屬官員,可按照慣例,但凡有新到任的官員前來上任,作為本地的知州,那是理應去迎一迎,設宴擺酒,熱熱鬧鬧地為其接風洗塵的。
這既是對朝廷任命的尊重,也是同僚之間該有的情誼與禮數呀。
所以溫以緹心裡頭,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華浦卻是笑著搖頭,趕忙出言寬慰道:“溫大人這可怪不得您呀,實則這次任命著實有些倉促,朝廷下發的公文應當還在路上呢,我們不過是趕路的速度快了些,所以才提前到了甘州。”
溫以緹嘴上雖應著,心裡卻越發覺得奇怪了。
要知道,此前這甘州判官的位置一直空懸著,遲遲沒有確定究竟會花落誰家。
可如今,朝廷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派了周華浦這麼個人來,這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周華浦…究竟是哪方勢力的?怎麼此前一點風聲都沒能傳出來呢?
溫以緹壓下心中這諸多的疑惑,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寡言的潘豐,略作思忖後,開口問道:“那不知這位是?”
周華浦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轉頭看向潘豐說道:“阿峰,你來說吧,好歹溫大人也算是你的故人呢。”
“故人?”溫以緹一聽這話,心裡更是震驚。她在心裡把過往認識的人細細回想了一遍,敢肯定自己此前是,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的呀。
潘豐微微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姓潘,單名一個豐字。原先也是京城人士。只是兒時家中遭了罪,被罷官、抄家、流放。
幸好有我家姑母四處打點關係,這才好不容易尋了機會,將我送到了邊境,那兒有一戶人家與我家向來交好,是實打實的交情。因此,一番周折後,我得以改名換姓,換了一種全新的身份,在那邊境之地定居了下來。
而咱們這位周大人呢,其實是我的表哥,外祖家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待表哥高中進士後,特意動用了些關係,將其調到玩待地方去擔任縣令,也好就近照顧著我。
直到如今,表哥被調來了甘州,我便跟著一塊來了,而為當年為我的,是京城吏部裡一位姓溫的官員和大理寺一位姓崔的大人。
而我本名可不叫潘豐,而是叫霍豐啊…溫大人,你可聽懂了?”
一旁的溫以緹的確很是驚訝,不過,她依舊面不改色,稍稍頓了頓,點頭感嘆道:“原來如此,竟是你呀!”
溫以緹臉上滿是感慨萬千的模樣,眼中似有諸多情緒在湧動。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潘豐,是原臨安侯爵府的子嗣,也是瀾郡王妃的孃家人。
唉,就因為這一個案子,常家是徹底毀了,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悽慘下場。
而溫家呢,也算是從中得了些益處…
不止,京中好些人家,都多多少少跟這件事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世事,可真是變幻莫測啊…
阿芙要是知道了這個潘豐的真實身份,會怎麼做…
一想到這兒,溫以緹忍不住眉頭微微皺起。
畢竟啊,阿芙這些年可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家裡,走了那麼多的彎路,吃了數不清的苦頭。
可忽然間,溫以緹猛地回過神來,不對呀,若僅僅只是因為過往的那些事兒,雖說他倆勉強算得上是“故人”,可細細想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太過緊密的聯絡呀,他們早就兩清了。
那他們此番為什麼要這麼主動來尋自己呢?
難道是想借著從前那點兒交情,好先在甘州這塊地方站穩腳跟?
可這念頭剛一冒出來,溫以緹自己就立刻給否定了,怎麼想都覺得這說不通啊。
就在這時,周華浦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略顯安靜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他一邊笑,一邊看向潘豐打趣道:“阿峰,你看吧,我就說你們這關係沒什麼用呢。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元哥兒交到溫大人手裡,那肯定會過得順順當當的。
你瞧瞧溫大人平日裡對待百姓們的那副模樣,便就能看出她是個靠譜的人呀。再說了,咱們如今不也都在甘州嘛,有咱們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