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緹微微皺眉,常芙立即臉色凝重,語氣嚴肅地問道:“蘇姑娘,你敢保證你說的沒有一句虛言?”
蘇青立馬挺直了身子,眼神堅定,認真地開口道:“民女敢保證,所言絕無半句虛言,若有如此,天打雷劈!”
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空氣中迴盪。
常芙的臉色愈發凝重,再次追問道:“那你尋的是誰?這五百兩銀子是誰收的?而蘇姑娘拿著五百兩銀子,只為了見我家大人一面,這又所圖什麼?”
蘇青抿著嘴,那紅潤的雙唇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斟酌著該如何開口。
良久,她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我是有事想來求助溫大人的。只因我聽聞溫大人乃是咱們大慶以來第一位女知州。同樣身為女子,定能理解這個世道作為女子的難處。”
說到這裡,蘇青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哀怨。
“我千里迢迢來到甘州,本是帶著渾身家當,想為自己求個出路。本一開始想拿著銀子開路,只求安穩,但誰成想都是些利慾薰心之輩…好不容易聯絡了個州衙內的吏員,說他背後有巡檢司的人罩著…
而後他帶我去見了一位叫胡三爺的人,他是衙門內巡檢司的一位副巡檢。那胡三爺說能透過邵同知的路子聯絡到溫大人,但這得需要用銀錢開路。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
他們一看我一個小姑娘能拿出這麼多銀錢,便生出了歹意。後來還讓我加價。我豈是傻子?只說若是能見到溫大人,日後銀子好商量。”
蘇青的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雙手也不自覺地緊握起來。
她繼續說道:“我尋了他們幾次,他們便不耐煩了。甚至最後一次直接想將我關起來,說是要把我賣掉。
還好我和丫鬟機靈,跑了出來。特意尋了一家人多的酒樓,實在是走投無路,這才心生一計,真的不是有心要玷汙溫大人的名聲的。”
蘇青說到這裡,雙腿一彎,“撲通”一聲再次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她的語氣裡盡是懇求。
常芙聽後,心中頓覺不對勁,立即看向溫以緹。
只見溫以緹始終緊緊盯著跪在地下的蘇青,那目光猶如寒潭之水,深邃而又威嚴。
良久,她緩緩開口道:“蘇姑娘,你若再遮三掩四,本官是無法為你做主的。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不老實交代,我可真沒工夫去理會這些。”
溫以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
感受到溫以緹目光,蘇青下意識地有些懼怕。
果然,女官也是官,同她在老家見過的那些官員們沒什麼兩樣。
甚至這位溫大人,給她的感覺更加危險。
蘇青輕輕深深吐了一口濁氣,也沒有起身,只是依舊跪在地上,先是開口道:“溫大人,民女是湖州富商蘇家的人。”
溫以緹一聽,挑了挑眉,一旁的常芙還在想著湖州是哪裡,溫以緹立即說道:“所以你是透過崔知州瞭解到的我嗎?”
小舅舅崔衍便是湖州的知州,而湖州距離甘州可是十分遙遠,若是小舅舅推薦引薦過來的,直接拿著信物尋她便是。
而這蘇青如此費盡周折,想必同小舅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絡。
蘇青先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她的臉上露出糾結之色。“是有一次,民女偶然聽說崔知州出身大家族,甚至還有一個外甥女兒十分厲害,乃是咱們大慶唯一的一位女知州,立下許多功績,深得民心。
“民女家中突生變故,家道中落,父母雙雙離世,無人可依。家中親戚都盯著民女家中大量的財產,想置民女於死地。因此,這才不得不離開湖州,尋個生路。
而也是那個時候,民女才決定來甘州去見一下咱們大慶唯一的一位女知州。也不知為何,民女便覺得只有溫大人您才能真正的幫我。”
蘇青的眼神中滿是期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而想必溫大人也猜出來了,這五百兩銀子民女並非真的那般在意,不過只是扔出來的釣餌。只要溫大人幫助民女,民女願意答應您任何的條件。”
說完,蘇青很是真摯地開口,甚至朝著溫以緹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額頭與地面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還不忘補充著,“您儘管開口!”
這一次,溫以緹倒是認真了許多,她微微坐直身子,神色間多了幾分鄭重。
溫以緹開口道:“蘇姑娘,你先請起,坐著說。”
蘇青輕輕點頭,起身坐了下去。她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