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顏希陪了小奶包整整一夜,寸步不離。
她半夜困到不行,趴在床前睡著了,還一直握著兒子的小手,生怕兒子有什麼狀況她無法第一時間發現。
早上,湛南州來到了醫院裡,卻看到這樣一幕,不禁輕輕嘆息一聲。
男人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動作刻意溫柔了幾分,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將外套披在了顏希的雙肩。
本不想吵醒顏希的,但是睡夢中的顏希感受到了肩頭突如其來的溫暖,驀然睜開了眼眸,首先看向病床上的寶寶,似乎沒什麼異常,睡得很安穩。
然後,她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湛南州,以及自己身上披著的外套,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早上來了,你不是一般晚上過來嗎。”
顏希拿掉了身上的外套,緩緩站起了身子低聲問道。
男人也放輕了聲音:“今天騰出了一天,想過來陪陪他,他怎麼樣,晚上在這裡睡得習慣嗎?”
“……”
想起昨晚,顏希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看著病床上的兒子,眼眶裡泛起了淚花。
湛南州察覺到了不對勁,皺起了眉頭,追問:“怎麼了?出什麼
事了?”
“昨晚,嘉俊喝藥的時候吐血了,醫生說,可能會越來越嚴重。”她的聲音哽咽,帶著哭腔,感覺隨時都能夠哭出來。
吐血!
湛南州漆黑的眼眸被震驚佔據,盯著顏希看了很久,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拳頭緊握。
“醫生說,儘快移植骨髓是最好的辦法,可是真的好難找……”她的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湛南州一臉震驚地看向了病床上的兒子,怪不得兒子小臉煞白,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開口道:“為什麼沒有給我打電話。”
“當時太匆忙了,我沒顧得上,後來寶寶哭著要我抱著睡,我就一直陪著他。”
“……”
在病床前站了很久,男人彎下腰去,在兒子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幫兒子蓋好被子。
“我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在這裡陪著嘉俊,有任何狀況都立刻給我打電話,不要猶豫。”
顏希:“你不是騰出一天來陪他嗎,怎麼又要走?”
湛南州不想告訴她自己去幹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臨時有事,我辦完就回來。”
說完,轉身朝著病房外走去。
顏希忽
然叫住了他:“湛南州。”
男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在等著她的下文。
顏希猶豫了幾秒,還是說出了口:“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不要再去找墨天啟了,也不想強迫他。”
湛南州沒有回答,而是說:“陪著孩子,一步也不要離開他,他現在需要陪伴。”
說完,離開了病房,只剩下了關門聲。
這關門聲將熟睡中的小奶包吵醒了,小奶包睜開了眼睛,委屈巴巴的喊著:“媽咪……”
她立刻來到了床前,將寶寶抱在了懷中:“媽咪在呢,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還是想喝水?”
小奶包搖了搖頭,只是將小腦袋埋進她的懷中,然後又睡著了。
自從昨晚吐血之後,她發現寶寶就特別的恐慌,缺乏安全感,時時刻刻都要抱著她才能夠安心。
顏希心疼得看著懷中的寶寶,只能看著他痛苦。
……
下午。
小奶包喊著要吃巧克力蛋糕,她只好讓江雪在病房裡陪著,自己出去買蛋糕。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開啟。
顏希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還站著一個人,而且是她最不想見,又最想見的人。
站在電梯裡一臉睏意的墨天啟看到
走進來的顏希,著實有幾分詫異,一臉調侃的表情:“原來你們也在這家醫院,這麼湊巧。”
顏希沒有理會他,站在一旁的電梯一角,等著電梯到達一層。
“跟你說話呢,不理人?啞巴了?你不是律師嗎,嘴巴應該挺能說的。”墨天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顏希還是不想理會他,她恨不得直接把這個男人抓去給嘉俊移植骨髓,但是她不能這麼做。
一想到昨晚寶寶吐血的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可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藥引子,偏偏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