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駒鉦見她身上溫度正常,精神頭也還行,只得點頭:“那你先去休息吧。”
許是,她還怕著他,他的靠近讓她不自在了。
白輕鴻進了屋子,脫了衣裳躺床上睡覺。
沈駒鉦在外面站了許久,他知道,她向來睡得晚些,如果不是累壞了,是極少這個時辰睡覺的。
說要睡覺,也不過是躲他的藉口罷了。
沈駒鉦在門口站了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輕鴻,你無需這般躲著我,那日我會對你兇,是因為想要讓你聽話些。”
“這些日子你很乖,很聽話,我很開心,自然不會再像上次那般咬你,你也無需這般怕我,好麼?”
“過幾日,等地裡開完了,我再帶你去集市上買些零嘴,好不好?”
裡面遲遲沒有回應。
沈駒鉦微微皺眉,推門進去,卻見白輕鴻已經睡下了,臉朝著他的方向,呼吸沉沉。
他面上一怔,走過坐到床邊。
白輕鴻睡得很熟,姿勢放鬆,呼吸和緩,看起來是真的困了,沾枕頭就睡。
沈駒鉦不免心中疑惑,他從未見她睡得這麼早過。
莫不是真病了?
他眼底劃過一抹擔憂,抬手搭上她的脈息,雖然不懂看病,但是簡單的一些小問題還是能看出來的。
他又摸了摸她脖頸的脈息,到處檢查了一下,確定她確實沒有生病後,這才鬆了口氣。
他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今日沒幹活,一整日都在家,應該也不至於這麼累才對。
難道是沈母又揹著他偷偷為難她,讓她去菜地裡幹活了?
沈駒鉦拿了白輕鴻床腳邊的鞋子,翻開鞋底看了一眼。
很乾淨,沒有去過菜地。
許是他多心了吧……
接下來的幾日,張老爺日日都來,日日趕著沈駒鉦離開家的時候去,在歸家前把白輕鴻給送回來。
村裡馬車本就少見,雖然是從村後的小路繞過來,但次數多了,也很容易引起村裡人的注意。
沒多久,沈駒鉦就發現了端倪。
白輕鴻一天比一天嘴挑,在家吃的也越來越少。
她開始嫌棄家裡的床硬。
開始嫌棄腳上的鞋難穿。
甚至開始嫌棄桌上一天到晚全是素菜,偶爾才能吃到一個葷菜。
那天還被沈母教訓了。
飯桌上,白輕鴻突然來了一句:“娘,我想吃肉。”
惹得眾人側目。
莊稼人,沒逢年過節,是極少有機會吃肉的。
上次沈駒鉦帶了五花肉回家,也是因為那嬸子的媳婦生產,摔倒在去送飯的路上,是沈駒鉦把人送回家,又緊急喊了接生婆來,才保了母子平安。
嬸子高興得不行,給他送了肉,不光他有,接生的產婆也有。
白輕鴻見眾人不說話,有些不解地問:“娘,為啥咱們家沒肉吃?我想吃翠宣樓的紅燒獅子頭!”
沈母這麼一聽,頓時就來脾氣了:“吃什麼獅子頭?你以為你是投生來當千金大小姐的?幹活不利索,還想吃肉?家裡男人們都沒吃肉,你倒是挑上了?不看看自己三兩重的骨頭受不受得起這個福氣!”
沈二媳婦在旁邊陰陽怪氣:“呦,二叔不會是得了什麼有錢的營生天天在家開小灶吧?不然咋這傻……輕鴻挑嘴成這樣,還知道要吃獅子頭了!”
老三媳婦也連忙道:“說不定呢,那天紅燒肉的味兒都飄到咱們前屋來了,愣是讓咱們聞著油香,腥沫子都沒嚐到呢!”
白輕鴻縮了縮脖子:“我想吃肉……這個菜一點也不好吃。”
沈駒鉦微微皺眉,眼神警告地掃向沈二媳婦和老三媳婦。
兩人頓時住了嘴。
沉默的沈父也突然說話了:“阿鉦啊,你有空也教教你媳婦兒,咱這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哪兒能天天有肉吃。別給她養刁了嘴,平常別太慣著,該省的地方還是要省著些。”
沈駒鉦微微頷首,沒再說話。
白輕鴻有些委屈地看著沈駒鉦,見他不說話,丟下碗筷就走了。
氣得沈母當場拍桌而起:“白輕鴻!反了你了還!不給你吃肉你就不吃了是吧?行!從今天開始你別來我家吃飯了!老孃不伺候了!哪兒來的活祖宗。”
沈母還嫌不夠解氣,氣頭上膽子也大,責備地瞪了一眼沈駒鉦:“你看你也是,她之前哪兒會這樣,與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