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攝政王,表弟我著實有些不懂了!”
秋樓扭頭了莊定春,“有什麼不懂的?”
莊定春伸出了兩隻手,左手拿起了桌几上的一方硯臺,右手拿起了那墨玉鎮紙。
他將這硯臺和鎮紙向秋樓面前一擺,說道:
“如果這硯臺就是皇位,這鎮紙就是美人……現在同時擺在了你的面前,你只能選一個……你會如何選?”
秋樓一愕,“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現在想想。”
秋樓沉思。
這一沉思,就是許久。
然後,他伸出了手,落在了那硯臺上,“身為男兒,當擁江山!”
莊定春鼓掌,“為弟雖然眷戀青樓,但剛才為弟也在想,答案與表哥一樣!”
“我想啊……這天下男兒,如果真面臨如此選擇,恐怕無一人會選美色。”
“因為擁有了江山,就擁有了天下美色!”
“但這位攝政王,我不知道那個楚楚姑娘是誰,但想來定是他的又一個紅顏。”
“你瞧,他在得到那紅顏有難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遲疑!”
莊定春的右手在那方鎮紙上拍了拍,眉梢一揚:
“他回到寧國就能登基為帝!可他偏偏選了那位紅顏!”
秋樓瞪大了眼睛著莊定春,他沒有料到這個在東旭城裡不務正業只喜青樓的表弟竟然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
這番話極有條理,也有道理。
甚至有著細緻入微的觀察!
“或許他認為寧國的皇位只能是他的?”
“不!”
莊定春擺了擺手,“任何事皆有變數,何況是這至高無上的皇位了!”
“沒有穿上那身龍袍,沒有坐在金鑾殿上,那麼一切都可能化為泡影。”
“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先趕回寧國的京都,先將皇權握在手中,再派某個大將軍率兵前去營救。”
“打仗這個東西總是有許多風險的,咱們吳國的皇帝當年親征南楚,不也差點回不來的麼?”
“他卻只帶了五百個士兵前去……雖說他身邊有幾個高手,但真正的戰爭,高手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所以,他是真的迫切的要去救人!”
“他根本就沒去想那皇位,也根本就沒去考慮萬一、萬一出現意外的結局!”
莊定春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真!”
“這位攝政王……求他平安歸來吧。”
“他成為了寧國皇帝,你跟著他混,定會前程似錦!”
秋樓了莊定春許久,又問了兩個字:“為何?”
“表哥啊,你讀得多,也讀得好,卻並不一定能讀懂人的心!”
“一個寧為美人而無視江山之人,他一定是一個痴情的人!”
“一個為了美人連命都可以不顧的人……他一定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這叫大!”
“大者必大善!”
“大善者必大仁!”
“大仁者……必大公!”
“無私者為公!”
“你不就想求一個天下大公麼?皇帝大公,群臣何人敢私?”
“群臣不敢有私心,百姓方可開言。”
“言無忌,該贊則贊之,該罵則罵之……如此,天朗,吏清,民自然能富!”
秋樓對這個紈絝表弟頓時刮目相。
“你……為何會有如此見解?”
莊定春手中摺扇一搖,唰的一傢伙開啟來搖了搖,一臉的淡然:
“中有學問。”
“青樓有許多的姑娘……每一個姑娘都是一本!”
“為弟翻的多了,自然也悟出了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