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的話語說到這裡，無厭的殘魂忽然一陣抖動。
他猛地低頭，只見自己的手臂之上，不斷蔓延出一道道暗綠色的紋路。
那紋路不斷迸發，就像是落入水中的一滴墨。
擴散，瀰漫。
無厭當即就感覺到了陣陣虛弱，陣陣乏力！
嘭！
毫不猶豫，無厭粉碎了自己的手臂。
他想阻止那綠色的蔓延。
可沒用。
因為那綠色，不止在他的手臂蔓延，更是在他的雙腿、胸腹、甚至頭顱之中晃動！
他的全身，都閃爍著幽幽綠光！
“來不及了。”
寧天開口道：“那一日到現在，已經過去近半月。”
“青幽王的魂毒早就浸透你的全身魂體。”
“你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而魂毒之痛，更勝過肉身折磨千百倍。”
“你能忍受得住嗎？”
伴隨著寧天的話語落下。
剎那間，無厭的殘魂渾身抽搐。
一聲慘叫，從他嘴裡咆哮而出。
聲音淒厲，慘絕人寰！
不止如此，這股子痛覺，還在不斷放大！
來自魂靈深處，無法遏制！
太痛了！
太痛了！
一旁的易千寶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得多痛啊。
“我可以幫你減輕痛苦，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寧天在一旁淡淡開口。
痛苦之中，無厭毫不猶豫喊出聲：“你問！快問！”
“你叫什麼名字？”
這一句，讓易千寶一愣。
哈？
無厭不就是無厭嗎？
他叫什麼名字？
“我知道你不是無厭。”
寧天十分篤定：“你是三十萬年前，侵入魔界的天人。”
實際上，寧天對於無厭的身份。
早有懷疑。
第一，作為魔族魔神的無厭，復甦後的行為，和三十萬年前的魔神，太不同了。
三十萬年前的魔神，無私、賢明。
可如今的無厭，滅城、殺人，毫不手軟。
第二，仙霞老祖死前，留給寧天一句話，他說“無厭不是無厭”。
無厭，怎麼就不是無厭了呢？
第三，也是更重要的，無慮老人表達了自己的懷疑。
無慮老人那麼憎恨無厭，是因為三十萬前，無厭讓他的女兒獻祭了隔絕百族勢力的屏障。
他怨恨，他憤怒，他和無厭勢不兩立。
可冷靜下來一想，自己的女兒在當年並沒有神級修為。
所以，這個維持了三十萬年的屏障，不應該只有他的女兒獻祭了。
無厭，也應該獻祭在其中！
而獻祭，乃是身魂俱滅。
也因此，魔神無厭絕無可能有什麼殘魂存在！
當無慮老人把這一懷疑告知了寧天，寧天就知道，如今的所謂“魔神無厭”，絕不是當年的無厭！
此刻，無厭在劇痛之中，直接擠出一句：“我……我叫莫凡，星海宗，莫凡！”
無厭的回答，讓易千寶更加震驚。
這還真不是無厭？
“嗯，你回答得不錯。”
寧天點點頭，手中分出一根銀針，嗖的一聲，刺入殘魂之中。
那魂毒的劇痛，登時減少了一半。
無厭，不，現在應該叫莫凡了。
此時的莫凡，魂體已經消散了大半，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魂毒真的太痛了。
甚至比剛才的肉身灼燒，更加痛苦。
如今雖然削弱一半，但也很痛。
“你還想……知道什麼！”
他咬著牙：“幫我止痛，我都告訴你！”
刷。
又有一道銀光飆射著刺入他的體內。
恐怖的劇痛，頃刻消失。
他魂魄散失的速度，此刻都慢了一些。
“我想知道星海宗的詳細資訊。”
寧天著他：“你如果告訴我，接下去，我會讓你走得更輕鬆一些。”
莫凡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微笑，帶著三分桀驁：“行，我告訴你。”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