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話鋒一轉。
“稚子尚小,為何有人要下此毒手?若情況有異,不如報官為妥。”
終於還是來了!這提議既符合當下情境又極為刁鑽。
林羽雖心中坦蕩,又不免沉重交雜,默默打量著對方。
這醫者比上次相見時少了些刻薄,大概正客座別處,不好反客為主太過。
林羽緊了緊眉頭,清冷啟口,“先生,關於報官一事,林某有些顧慮。”
顧梓恆適時地表現出了訝異,看她神色從容,等她繼續說。
“此前有事隱瞞,這孩童其實並非親故,只有一段巧緣。”林羽將那雨夜如何在旖旎閣前發現孩童之事坦白,也未避諱自己對孩童身份的揣測。
此話一出,算是把話題聊到檯面上,“她會中毒,本身就匪夷所思。”
顧梓恆聽完,先抬手一記虛禮,措辭顯得相當謹慎,沒有正面去聊案情。
“實不相瞞,在下因某些變故,臨時受託於刺史莊大人,雖未深及細節,倒剛好曉得最近有個兇案中,有這麼個孩子的存在。”
顧梓恆續道,“初見大娘子之時,顧某心存試探之意,如今大娘子能坦誠相告,顧某佩服。”
林羽起身福禮,“我只盼她儘快恢復健康,至於牽扯案子一事,並無其他所想,林羽之清白,如今還須仰仗先生的醫術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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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恆擺擺手,不慌不忙,“大娘子所見不無道理,稚子無辜,未必擔得起一起殺案中極其緊要的身份,您善意看顧之心,卻是好分辯。”
他這般說明也算表明立場,不禁讓林羽心頭一鬆,又聽他說,“她如今這般情況,我自不會懷疑大娘子是害人之心畫蛇添足,不如由顧某先穩住病情,研究幾日中毒緣由,再上門應診。”
林羽自然巴不得,恰時,一個學徒從後院跑出,手裡揣著些物十。
那青年對手中物十如獲至寶,湊近顧梓恆身邊耳語了幾句。
顧梓恆隨即親手拿起物十揣入懷裡,行動坦蕩,毫無避諱,見主人家疑惑,不緊不慢地解釋,“大娘子放心,我只吩咐他們在院外搜尋,推測是否孩子誤食有毒花草,並未堂皇入室。”
他側目瞥向身後,學徒二人不約而同後退半步,躬身作揖,“小的們唐突,請大娘子恕罪。”林羽連忙擺手回禮。
三人隨後辭行,待林羽返回堂中,三人一時無言。
文周易更像看戲外人,難得見林羽恍惚,撲哧一笑,“大娘子醒神了。”
林羽回神,見文周易面上玩笑之意,忽而也驟然自哂,“我今日似乎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文周易哈哈輕笑,擺擺手寬慰,“你心坦然,何所畏懼?”
“況且,”文周易似是有疲累,籲口氣坐下,“那位顧大夫並不似節外生枝之人,他今日之言既無刻意避諱,又無其他要挾之意。”
林羽一併回想,覺得甚是。姓顧的自恃甚高,說話無不暗含深意,繞來繞去半天,雖一味試探,卻感受不到他深有圖謀。
“你怎知他不會報官?”林羽忍不住問。
“報官對他有何好處?他方才也說,你若害人,完全沒有畫蛇添足的必要,他與你無冤無仇,這點因果總能想通。”
文周易又思考片刻,“大約,醫者還是心存慈悲的,反正應不至於將你與兇手之類涉案者相提並論。如今距案發已超一旬,這稚子若是目擊者,呆在你居所,比刺史府絕對要安全。”
林羽皺眉不認同,“可如今她莫名中毒——”
文周易籲口氣,也承認形勢在一步步變得複雜,“的確,原是悄悄護在你居所安全得很,所以他才當面承諾不日來府中,大約也有公然敲打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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