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熒幕的光照在蕭浪強行剋制表情的臉上,不知道是光亮的原因還是他繃緊後槽牙的原因,看上去臉色非常難看。
在不合適的地點想不合適的事情,能讓人嚇破膽。
蕭浪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手機背面,因為重複多次,從開始絲滑也變成溼滑。
“過來。”
周遭靜寂得耳朵都在蜂鳴,一個女生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
蕭浪猛地抬頭,努力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墨汁般的黑,一絲光點也沒有。
是真的,一絲,手機光亮,也沒有。
這種完全背離常規的事實瞬間在他大腦炸開了鍋,那聲音音色悅耳文秀,聽上去十分年輕,卻帶著一種莫名由來的不真實的飄渺感,令他渾身寒毛抖擻。
別看平日裡總是一副冷臉冷心的樣子,但蕭浪知道自己那點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膽量,但凡遇到些鬼怪神說,他都選擇自主型逃避和自我催眠,面對面硬剛?不存在的。
怎麼辦,伸也是一刀,縮也是一刀,平生不做虧心事,“阿飄”纏我是為甚?
蕭浪海闊天空地想一出是一出,卻愣是不敢往前挪半步。
前方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聽得清楚。
“過來啊。”
聲音不緊不慢,吐字清晰。但蕭浪仍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可以定位對方位置的參照物。
他終於禁不住後退了一步,吞嚥了許久的喉嚨發乾,他澀聲應答道,“我看不到你在哪?”
“真的嗎?”
對方慢吞吞地答道。
又過了半分鐘,對方道,“那你別動。”
蕭浪聞聲,又退了半步,一陣秋風刮過,樹葉頓時沙沙作響,這才新增了些真實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他抬聲吼道,“你先別動,舉起手機看看,我看不到光亮!”
對方沉默片刻,不再說話。
蕭浪等了幾分鐘,手臂上汗毛嗖嗖起,也不見對方回應,他擦擦不知什麼時候從腦門流到額頭的一滴冷汗,邊退邊開啟手電筒往四周照,退了幾步,突然定住了。
“啪”地一聲,外賣盒掉落在地。
那滴汗滑落至太陽穴,然後輕輕淌到衣領上,蕭浪像被施了定身術般,除了自己愈來劇烈的心跳聲,鼻尖還聞到一絲幽香。
像女性香水,又彷彿不是香水,蕭浪用餘光瞥到在自己背後有一坨模糊的、白花花的“東西”順著“它”黑色的毛髮在輕輕擺動。
愣了半晌,蕭浪才僵硬地舉起空出來的那隻顫抖的手,啪一聲打了自己一耳光。
疼痛感頓時傳來,在向這個二百五證明不是個夢境,他澀聲道,“幸會。”
半天憋出這麼兩個字的屁來,蕭浪自己都愣住了。
那“東西”半分鐘沒有動靜,而後“它”黑色飄逸的毛髮又輕飄飄地緩緩向蕭浪靠近。蕭浪原本就強繃著面無表情的臉龐瞬間就沒了血色,慘白如紙,但他內心絕不承認自己是被嚇到的,只緊閉起雙眼,停在原地不吭聲,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好香!再不吃就要坨了。”
那聲音在後背乍起,他不得不放飛自我了。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