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內心腹誹,打個語音不會嗎?
但還是依言照做,那頭繼續顯示“正在輸入中”:“我好像看到了,你往右邊方向走過來一點,就能看到下坡樓梯了。”
蕭浪盯著螢幕上的字晃神,環顧四下,以手機螢幕光源為中心,周圍完全沒有一絲光,她/他怎麼找到路的?他乾嚥了一口水,儘管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一身肌肉慢慢開始繃緊。
“你說句話,我聽聽周圍有不有聲。”
那“人形”的東西明顯往主路上靠近了一大步,已經不在燈下黑的位置了,而電線杆上的手寫字與方才看到的如出一轍!
“”他粗口問候了一句,忍著衝上胸膛的恐懼,一邊將小電驢加足馬力,一邊腦海回憶來時的情景。來時天色未晚,農田還有人正常勞作,指示牌上只有前往陵園的去向,但他當時,確實聞到了彷彿只有“那種地方”才有的味道。
“浪總,我知道給您添了麻煩,我阿坎會記得您這次救火救難的!”這個叫阿坎的青年人怯怯地站在遠處揉著被近乎打腫的臉,嘴上表著衷心,但也似乎吃定了孟浪,幾番糖衣炮彈磨下來,孟浪臉上果然漸漸陰轉多雲。
殊不知,這些糖衣炮彈打在他身上基本反彈,他願意施以援手,主要還是對“祈行”的等級制度有所忌憚。他很理解阿坎為什麼寧願求人幫忙也不想棄單。
都是那老不死的定下了規矩,想到那當家人,孟浪撇撇嘴不以為然。
“祈行”接單時給予自由,等於棄單時無法選擇,大概就跟藝人違約後賠付高額違約金是一個道理。低等級持牌人一旦初犯,就要背上一個高於進門時數倍的違約債務,這規矩,你情我願,入門畫押就奏效。
孟浪入門也畫過押,知道養家餬口的人家輕易揹負不起。每個入“祈行”的人都有簽字原本留在當家手裡,雖然看上去並不公平,但規矩就是規矩,周瑜願打,黃蓋願挨。
“你那小電驢可顛死我了。”孟浪有一下沒一下給自己按摩,大腿和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阿坎見他不生氣了,舔臉湊過來,扭扭捏捏道,“浪哥,我提前就觀察過地形,你那些高大上的座駕進不去那地方。還得您忍忍。”
平靜浮在表面,那種近似絕望的焦灼是沉在我能看得到的角落,而終於,有一個意料之中也有些意外的轉機出現。
大王子的到訪,在我算謀之內。
那副叔王所欣賞的體魄,裹著一身裁剪得體的裘衣,無愧王后總會誇這個兒子他是大漠的明珠,草原的驕傲,我亦懂得,我面對的不是個草包。沒有他就沒有草原與宣都目前奇妙的對峙與平衡,沒有他就沒有多年前姑姑的敗走北都。
連姑姑都是他的手下敗家,我有什麼籌碼?對上那對深棕的利眸,我頸後微微炸出細汗,博弈還未開始,氣勢先敗一籌。
“殿下安。”優雅地一禮,我維持著表面的鎮靜自若,而阿黛或許是從近日與大王子的交涉中感受到了那深不可測的可怕,竟連基本的冷靜也做不到了,我眼角瞟到她微微瑟瑟發抖的身軀,幾乎下意識擋在她身前。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