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幸好她這幾年厚臉皮技藝最為精進(1 / 2)

萬一這次……

不能有任何萬一。

她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甩掉腦海不該有的念想,又暗自思忖,出發前城外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信手等來。

這等待無非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於是,他們有意放出誘餌,司徒揚歌在毫無防備之下的入局,正如激起千層浪那顆石子,足以令敵人急不可耐尋求破立。

前朝餘孽不止於附骨疽般,只是太平盛世中簡單的一股陣痛,他們製造了撩動人性的寶藏傳說、駭人聽聞的宮廷秘藥,甚至埋下禍亂延世的亂臣賊子。

她忽而懂得薛紋凜勢在必行的堅持,畢竟付出半生所有,不料仍給後世殘留禍患。

這禍患,不能始亡殊途。

薛紋凜果然說得都對,只是此時,盼妤連應和都習慣性心懷怯意。

一旦患得患失像蔓藤一般在心底深處紮根,人原有的驕傲自持與察言觀色都會截然變化。

無外乎,此消就彼長,越是在意,越怕失去,越多失去,裹足不前。

這樣的獨處從前有之,可嘆可恨彼時自己毫不自知,更不懂得珍惜。

她悄然收藏起薛紋凜展現的耐心和寬柔,將它們與從前偶爾得到的和顏悅色細細品味比對,企圖從中抽絲剝繭出什麼情惑柔腸。

哪怕只有一星半點那也是好的。例如現在,就是好的。

盼妤收攏神思重凝目光,視線裡只有眼前的男人,瞳孔倒映出一半清晰分明的頜線和顰眉隱忍的側臉。

她見狀不由得急躁而迫切,“司徒揚歌既醒來,打個措手不及豈不更好?即使留你在此靜候,我們人手依然夠。”

貼緊石壁的頭微微轉向盼妤,她徒地醒悟自己將二人之距著實湊得近了些。

她或許真的瞧見兩排蟬翼般的烏睫如羽扇微動,一眨眼卻只得那張安定沉靜的深秀容顏。

她聽到薛紋凜的嘆息,“阿妤,我說的二日後動手,並非忌憚自己狀態不佳,而是時機未到。”

盼妤不解又無奈。“司徒揚歌入局本就不起什麼作用,他在人家眼裡不過是半塊‘虎符’罷了。只待那老婦打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能攜他一併入希星城,我們也省得路途漫漫應對殺機。”

主意雖好風險卻大,所幸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盼妤收回撐了許久石床的雙手,抱膝與薛紋凜再次肩並肩靠坐,那視線隨神思鬆弛而悠遠恍然,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怔怔啟口,“凜哥,我有些害怕。”

十足鬆軟的聲調裡含著幾縷似故意讓人察覺的委屈,一語尚畢兀自接著道,“得到愈多愈怕。”

得到薛紋凜如今稍許和顏悅色,於是害怕他每日比前一日對著自己少笑了一次。

得到薛紋凜如今默許相陪相伴,於是害怕他動輒為舊友兩肋插刀就直衝希星城而去。

她還害怕,薛紋凜心意決絕卻隱忍不言,要以一己之力扭轉這前朝造孽惹出的失序乾坤道。

對,她最怕薛紋凜總想著獨自一人又靜悄悄地闖關涉險。

薛紋凜當然不會問回去,光這股沉默,也足以打散盼妤真不知攢攏了多久的勇氣。

幸好,幸好她這幾年厚臉皮技藝最為精進。

薛紋凜起先靜默,卻並不打算裝沒聽見,回應了其中一句,“你只管貼身收好谷主的解毒藥丸,也不要擅自走出這間密室,便沒有任何安危之虞。”

說罷尤顯不足,又補充,“你武藝生疏不欲硬碰硬,但防身機敏尚可,尤其記得不要總跟在我身後,自找安全的落腳處。話說,地上那幾個皆作了‘棄子’,其實不難對付。”

盼妤聽他特地挑著詞帶歪話,心中雖禁不住地苦澀,面上只得點頭諾諾。

耳濡目染幾日,她自己也對地面那群烏合之眾的斤兩瞭若指掌。

即便不如彩英足以以一敵多,盼妤自信在自保之餘也能不拖後腿地完成計劃。

她輕哂,“誰都不如那老婦想要留著司徒揚歌的性命,沒想到深陷狼窩最安全的是那傢伙。”

薛紋凜不甚在意地笑笑,頭偏向她不避諱地又咳嗽了兩聲,兩瓣蟬翼扇了扇虛虛落下。

她心中充盈著痛苦的甜美,更無法自抑流淌的暖意,只因薛紋凜在自己面前愈加放鬆而不知。

“對了——”盼妤坐直半身蹙額環視四周,“這裡一看就修造年代久矣,你如何能未卜先知?”

薛紋凜雙目微闔,沉緩慵懶地道,“的確未卜,但算得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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