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行兇,薛紋凜甚至對曲仲明有些刮目相看。
如今對方陰謀得逞尚能旁若無人地囂張,不知手中攥什麼底牌。
曲仲明抬起手,指頭只差沒戳到盼妤臉上。
“兇手死無對證,你們若非想佔得先機誣陷本官,怎會任憑一介小嘍囉賤婢發號施令出手傷人?”一番倒打一耙氣勢狠足。
指揮使振臂揮舞,手下接到命令紛紛團擁在他周圍,其他衙役雖時而旁窺易環生反應,倒是不約而同避退戰圈之外。
場面忽而變得微妙起來。
高臺上的人看似零落四散,臺下反而清一色玄黑勁裝威武林立。
易環生帶著錄事站在高臺下,漠然看著雙方劍拔弩張。
薛紋凜靜待肇一和般鹿一番勘探,聽得耳語後將盼妤護到自己身後,又朝易環生搖頭嘆息,“屍身全毀,功敗垂成。”
易環生聞言面容瞬息褪去血色,眉宇間懨色淋漓,“刀劍無眼,你們既有聯盟,便是死傷後果自負。”
他做幕僚時便從來避免與曲仲明起正面衝突,願意維持基本的體面,但聽罷八個字後,這布衣參將周身的寧靜似一下子就被擊碎了。
易環生雙肩頹然縮塌,“馬兄死不瞑目,想必觸怒了誰的利益而遭此劫數。”
一番喃語似定論又似揣度,他輕輕對擊掌心,戰圈外彷彿懵然的隨從瞬息整齊快速四散。
一群人先將堂內所有門窗關閉,又立起各自腰間佩刀,鋒刃昭然發出銳嘯,頃刻,窗側門前守滿了人。
易環生眼神森寒生戾,“大人彷彿誤會了什麼,是誤以為我懼你威勢,還是我為官昏聵至此地步?”
“我始終保全你體面,但你步步緊逼非鬧到圖窮匕見的局面。”
他怔然側目焦黑的殘片,“我奉旨查案原與你互不相干,今日種種因你而起,阻撓勘查在前耽誤良機在後,在座皆是見證。”
“此種所有我必奏朝廷,請今上定奪。”
曲仲明大概從未見識過易環生如此強硬,震驚之下頻頻滾著喉嚨,面目開始扭曲不定,“荒唐!陛下怎理會你欲加之罪?!”
蒼白的辯解聽上去很像一則笑話,引得易環生與薛紋凜不禁笑而對視。
薛紋凜淺笑,“不是阻撓,你何必徹夜不眠來拜祭?不是故意耽誤良機,你為何著人干擾再次驗屍?”
“最重要的是,這兇手如何混跡進來的?”
曲仲明當即嘶吼出聲,近乎歇斯底里,“好好好,你們查,你們現在就查!我倒看看這兇手是誰指使來的!”
薛紋凜狹長的鳳眸靜默凝視,雙瞳倒映出對方異常高昂的情態,他覺得自己方才的錯覺沒有錯,曲仲明手裡或許還有底牌。
易環生已經投來探問,薛紋凜給了個安定的眼神,卻低聲對盼妤道,“你退到佛臺後。”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言下之意你聽話便是,盼妤縱然使勁皺緊眉頭,也沒再得到薛紋凜半分關注。
她孤身往後退到本是佛臺的空地,心中煩擾不已。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