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關門密談第二日,一面無名告示書自城中橫空出世,白紙黑字貼滿城內大街小巷。
告示書訴出一無名男子幾多罪狀,這邊引發坊間酒後雜談,順便把馬伯亦氣個半死。
待指揮使大人親自前往逮人,人卻不請自來了。
側帳中,馬伯亦正面目陰沉地盯著座下居中的少女,以及少女身後的男女。
不管從左至右掃掠,還是從前往後端詳,幾人無不氣定神閒,全然沒有以下犯上的畏怯或者幹了損活的自覺。
馬伯亦一想到告示書,眼神就止不住地泛綠光,饒是幕僚千叮嚀萬囑咐,聲色也柔和不起來,聽來聽去有種咬著牙惡狠狠的感覺。
那書中講述一個男子如何始亂終棄,故事香豔則已,對男子的描述實在細緻,從長相出身到往來舊事,總要虛虛實實點綴幾分,稍有腦筋之人並不難猜出寫的是誰。
而所謂的“始亂終棄”,實則說的是馬伯亦昨日與狗頭軍師提到的,自己被栽贓陷害那事。
馬伯亦濃眉橫動,粗聲道,“姑娘是否該解釋解釋那告示書?”
阿蠻抱胸朝他睨視,邪性地哼笑,“你還敢找我要解釋?收令牌是你們乾的,延誤會面也是你們乾的,或許這解釋說出來之前,我應當將前面兩件事彙報老家。”
馬伯亦吃了這麼大啞巴虧,但還懂得不能當庭反駁,縱使髒水是同僚蓄意在潑,接髒水的盆卻是他自己主動遞去的,驛館歸自己管,名冊也確實有他親筆落款。
此刻無論解釋什麼,都極像是有意推脫。
馬伯亦在腦中飛速尋思找個說辭,聽身旁幕僚乾笑兩聲徒然啟口。
“阿蠻首領,早有耳聞您才貌雙全,秀中慧致,請您容稟,我們將軍因故前往承郡已有半旬,此事城中人人皆知,並不敢欺瞞。”
阿蠻盈盈嬌笑,“說話何必迂迴?馬指揮使不在,便是曲指揮使的意思咯?”
“不不不——”幕僚趕緊擺手,他瞥一眼馬伯亦忌諱莫深的神色嚥了咽喉嚨,沒等說話,一聲響亮的通傳在帳外響起,馬伯亦沒說讓不讓進,那布簾卻已撩起,有人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馬伯亦臉上的橫肉霎時微抽,一個眼色將幕僚趕到自己身後。
盼妤不動聲色站在彩英身後默默觀察許久,看見一年輕男子獨自進來,一身文人長衫,白淨無須,眼睛狹長,臉型窄尖,初見就有寡薄之感。
來人目不斜視越過眾人,握雙拳朝馬伯亦虛虛扶揖,眼神卻閃著輕慢之色,只聽他操著尖利的嗓音道,“告示一事本座聽說了,此番特來問問情況,關隘正值非常時機,不可生亂。”
一句話令馬伯亦面容立刻生變,說話人卻似全無察覺,依舊堂而皇之擺出傲視諸人之姿。
盼妤忍不住悄悄扯過薛紋凜的衣袖咬耳朵,“好不要臉的嘴。”
薛紋凜聽著好笑,難得有心情地回應,“究竟是臉還是嘴?”
盼妤抿嘴忍住笑,輕聲道,“看來我們被困驛館是故意拖延之計無疑,裡頭有好戲。”
:()攝政王,換馬甲也難逃哀家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