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閣下,隊伍審查完畢,啟程可期了。"一位聖靈衛兵以無比崇敬的姿態向夏洛克稟告。
夏洛克雖非軍旅之身,但對方仍以聖靈衛特有的右拳輕擊左胸,這是對他們尊崇的禮儀,即便在無軍令之時,衛兵們的內心依然堅定,他們深知制衡野外魔族對戰場的意義,同樣清楚,眼前這位相貌並不出眾的先生,將給這個世界帶來何等變革。
此刻,他們真心祈願這場實驗展示能成功,因那樣將減少無盡的流血,挽救無數生命。
夏洛克凝視遠方威武的車隊,發現所有人如同這位衛兵,以最挺拔的軍姿注視著他,最終,一陣整齊的輕擊胸膛聲在煤氣燈的昏黃中迴響,激起四周眾人胸中熾烈的鬥志。
他自己只是略皺眉頭,以他的智慧也難以理解,這無指揮的隊伍為何能將敲擊聲如此統一。最後,他無奈一笑,裹緊春風中的披風,淡然下令:
"出發吧。"
同一個月光普照全球,倫敦郊外,雲霧遮蔽,月色黯淡,但在臨近威尼斯城邊緣的一個小鎮,月光依然皎潔如常。
小鎮臨海靠山,避開塵世喧囂,每日沐浴第一束曙光,四季如春。即便是炎炎六月,高山之水亦帶來涼意,讓人在正午時刻也能沉醉於最舒適的夢境。
鎮上無火車站,未發展旅遊業,哪怕擁有優越的海濱位置,也沒有修建碼頭,一切都保持著六七十年前的樣貌,鮮有年輕人,只有幾位老漁民在此度過悠閒時光。
然而,這個彷彿脫離工業化時代的小鎮,仍有一間郵政局,一名郵差數年如一日地為小鎮遞送著寥寥幾份報紙。
今夜九點,郵差緊握手中的信封,敲響了海邊河堤旁磚瓦屋的木門。
門迅速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和藹的老人。身材不高,微駝,看上去不及郵差一半高。他穿著樸素的布衣,眼神平和,月光下似乎閃爍著一絲異彩。
"這麼晚還有信送?"老人平靜問道,口中雖言夜深,但他絲毫沒有被打擾睡意的慍怒,彷彿從未入睡。
郵差平靜地遞過一封信。他不知為何心跳如此快,事實上,他在小鎮工作多年,每天都見到這位老人,偶爾在路上相遇,看見對方捕魚歸來,還會相視微笑交談。
在他眼中,老人早已是尋常漁夫,但每當無意間望向老人的背影,總會湧起澎湃的情感,忍不住要俯首朝拜。
"這是教廷的急件,按理應明早送達,但信封上有聖嗣印記,故提前送來。"郵差說道。
老人聽到"聖嗣印記"四字,神色未變,只是靜觀信封上金色印泥的痕跡,忽然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傳承大典何時舉行?"
"呃,大約十二日後。"郵差答道。
老人點點頭,沒接信,接著說:"我已久離塵世,對外界之事無權發表意見,還是送往他處吧。"
"他處?"郵差一怔,不解其意。此信教廷特快專列送達,為的就是儘快送到收信人手中,怎能送往他處?
而且
"何處為他處?"郵差下意識問道。
"我也不知。"老人給出一個怪異的回答,隨即抬頭看著年輕郵差,悠悠問:"你在哪家報社工作?"
"聖刊報。"郵差答,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能在帝國最大的報社工作,無疑是行業的榮耀。
"哦,那就送往聖刊報吧。"
"什麼!可是"郵差跟不上老人的思維。
實則,老人的話並無邏輯,他不想看信,就要送往他處?自己是聖刊報的郵差,就送至聖刊報?
這毫無道理,彷彿是位糊塗老人的夢囈。
然而,老人並未作進一步指示,只是微笑著揮手:"夜深了,年輕人也需要休息,早些回去,這信不必急於送,等一週,甚至十幾天後送也無妨,想必不是緊急之事。"
於是,在老人的安撫下,深夜急匆匆的送信任務就這樣結束。
事實上,直至門輕輕關閉,郵差仍感荒謬。但他不會違背老人的話,這是多年習慣,且對方即使有些糊塗,也值得最大程度的尊重。
幽藍夜幕下,星星點點銀色光芒點綴天空,蒸汽時代,這些星辰並未被昏沉霧靄掩蓋,展現出不凡的生命力。
星辰之下,一支壯觀的車隊向北馳騁。
雖稱壯觀,其實車隊並不長,車輛屈指可數,但那輛龐大到無法在市區轉彎的重型運輸車氣勢非凡,伴隨行進的裝甲戰車令人望而生畏,除去三輛搭載士兵的戰鬥運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