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想起他剛剛氣喘吁吁的奔跑模樣,娜塔莎心中湧起一陣疑雲,她凝視著夏洛克,又看了看獄長,壓低嗓音,問出了一個縈繞心頭的問題:
“敢問,此人究竟犯了何等重罪?”
獄長圓潤的面龐上綻開了一抹深藏含義的笑意,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問題:“速速聯絡你的司,情勢緊迫,浪費時間對誰都沒好處。”
說話間,一名獄卒竟走到一旁,專門扯出電話線,恭敬地將電話遞至娜塔莎面前。她靜靜地看著那部電話,難以置信地意識到,難道獄長畏懼這位囚犯?
帶著越來越強烈的震撼與困惑,娜塔莎撥通了審判庭第三司的內部專線,向接線員詳細描述了現狀。未曾料到,接線員直接將線路轉接到新任最高審判官斯坦萊·霍普金斯的辦公室。聽聞這名死刑犯的要求後,新官毫不猶豫地讓娜塔莎稍待,隨即結束通話電話。幾分鐘後,他又回撥過來,莊重地說道:“將電話交給血牢的獄長。”
娜塔莎對自己的司這一連串指令感到一頭霧水。將電話交給獄長後,她更是震驚地聽到一串難以理解的對話:
“是我。”
“呵呵,好,既然手續齊全,我們當然全力配合。”
“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釋放。”
“不必著急,細節手續,過後慢慢補辦。”
“自然不會給您添麻煩。”
說完,獄長似乎鬆了口氣,結束通話電話,轉而笑盈盈地看向夏洛克,一臉肥肉堆砌著:“福爾摩斯先生,您助手的赦免令也已下達,請稍等,我們會立刻釋放。”
“辛苦您了。”夏洛克客氣地回應,場面話還是得說,兩人又隨意寒暄了幾句,獄長便帶著獄卒們離去。
只剩下娜塔莎,頭腦嗡鳴,無法理解現狀。她不明白為何這傢伙一句話就能讓另一位死刑犯獲得赦免,就算教皇大人親臨,也不可能有如此事發生。
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才平復氣息,內心的疑惑再次湧動,她死死盯著對方,終於忍不住,再次問道:“你因何被關入血牢?”
“弒神。”眼前的男子平靜地回答。
“殺了什麼神?”
“只是一個剛退休的凡人老頭罷了。”夏洛克微微抬眼,輕笑。
娜塔莎當然不相信他會因為殺死一位平民老者就被關進血牢,然而他不說,獄長有意無意地迴避,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該再追問下去。
這時,一聲“吱嘎”響起。
娜塔莎抬頭,下一刻,她驚訝地看見一位金髮男子走出,那人抬頭瞥了眼頭頂的陽光,獄中的生活讓他本就習慣眯起的眼睛變得更加狹長,像兩道優雅的弧線。
而娜塔莎覺得,從天窗傾瀉的陽光似乎更加熾熱,刺痛了她的眼,她不由地帶著對美麗事物的羨慕與嫉妒,心存一絲不敢置信:此人也是死刑犯嗎?
人不可僅憑外貌判斷,所以即便眼前男子英俊非凡,他終究是死刑犯。
娜塔莎深深吸氣,調整心態,希望剛才的那一瞬間沒被人察覺。
隨後,她開始辦理兩名死刑犯的交接手續,一切無比順利,能感覺到,血牢的規則因為這二人寬鬆了一些。
二十分鐘後,嵌入山體的大門緩緩開啟,兩男一女在獄卒複雜的目光下,踏入戈壁山脈的風沙中。
乾燥、荒涼,看不見人煙,這樣的景象常人見了定會極度不適。但在夏洛克和華生眼中,卻別有一番風味,沒了鐐銬束縛,身上不再是粗糙的囚衣,哪怕乾燥的風吹過,他們也會下意識深呼吸,彷彿那其中有自由的氣息。
此刻,他們面前停著一輛蒸汽機車。
娜塔莎看向身旁兩人,示意他們上車,按原計劃,她應與二人一同離開這片無人區,晚上乘坐飛艇前往倫敦。
嗯,他們要回倫敦。
因開膛手預告中提及南丁格爾小姐的名字,審判庭早已與她取得聯絡並加以保護。又因夏洛克這傢伙被列為保護南丁格爾小姐安全的關鍵負責人,所以安全地點自然轉移到他熟悉的倫敦。
實際上,若回想一下,開膛手的第一起命案發生在倫敦的白教堂區,如今,他最後的對決之地再次回到倫敦,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增添了一絲宿命的韻味。
於是,眾人朝下方的蒸汽機車走去。
突然,夏洛克皺眉,停下腳步,望向一側。
隨著他的動作,娜塔莎和華生也轉頭,只見不遠處岩石的拐角,另一輛車緩緩駛來
血牢,那個被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