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仰首,下一刻,她驚愕地目睹一位金髮英俊的男子步出陰影,他仰望著陽光,那雙本就習慣眯縫的眼睛此刻更顯細長,宛如勾勒出的優美月牙。
然而,娜塔莎覺得,自天窗灑下的陽光似乎更加熾烈,灼痛了她的視線。她不禁心懷一絲難以置信的豔羨與疑惑:這位男子,也是禁地囚徒?
人不可僅憑容貌判斷,即便眼前的男子風度翩翩,他也仍是禁地的囚犯。娜塔莎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波動,希望剛才的那一瞬未曾被人察覺。
隨後,她著手辦理這兩名禁地囚徒的交接手續,過程異常順利,彷彿規則因這兩人而有所鬆動。二十分鐘後,嵌入山體的巨大鐵門徐徐開啟,兩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在獄卒們複雜目光的注視下,踏入了戈壁山脈的風沙。
乾燥荒蕪,人跡罕至,這樣的景象尋常人見了難免心生不適。但在夏洛克與華生眼中,卻別有一番風味。沒有了腳銬的束縛,身著的不再是粗糙的囚服,即便是乾燥的風掠過,他們也會下意識深呼吸,彷彿能嗅到自由的氣息。
此刻,一輛蒸汽動力的馬車出現在他們眼前。娜塔莎看向身邊的兩人,示意他們上車,按原計劃離開這片荒漠,她則將於今晚乘坐飛艇前往倫敦。
沒錯,他們將重返倫敦。開膛手的預告中出現了南丁格爾小姐的名字,審判庭早已與她取得聯絡並給予保護。由於夏洛克是守護南丁格爾小姐安全的關鍵人物,故而安全地也被設在他熟悉的倫敦。
其實,開膛手的第一起命案發生在倫敦的白教堂區,如今,他們的最終對決又回到這裡,彷彿冥冥中蘊藏著宿命的痕跡。
三人朝馬車走去,忽然,夏洛克皺眉,停下腳步,朝一旁望去。娜塔莎和華生也隨之轉頭,只見不遠處岩石的轉角,另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血牢,這人跡罕至之地,絕不應頻繁出現訪客,此刻又有蒸汽馬車在此刻出現,絕非偶然。很快,那輛車停在他們面前,一位身材高挑、身穿女僕裝的女子下車。
娜塔莎皺眉,因為她注意到這名女僕的左手,那並非尋常人類的肌膚與骨骼,而是一種鋼鐵包裹的機械構造。
女子下車後,如同所有女僕一般,恭敬地向年輕的審判官鞠躬:“娜塔莎小姐,這段時間辛苦您了,不過把這兩人送往倫敦的事宜,請交給我處理。”
娜塔莎神色嚴峻,從開膛手連環兇殺案一開始,她就一直跟進,探視夏洛克,直至將其帶出監獄,都是她的職責。好不容易一切結束,現在卻又冒出個女僕說要帶走兩人,她當然不會同意。
而且,她聽得出,面前的女僕雖表現得恭敬,但語氣中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堅定,這讓她頗感不快:“你是誰?”她問道。
“塞巴斯蒂娜·莫蘭,一名女僕。”女子平靜地回答。
“我看得出你的身份,我在問你為哪個組織效力。”她的語氣強硬,因為她不信有哪個勢力能在審判庭的眼皮子底下搶人。
“我並不效忠任何組織。”莫蘭平淡回應,“如果您問的是我的主人,我服務於當今教皇。”
一陣挾裹著砂礫的風颳來,帶著岩石特有的熾熱,拂過年輕審判官的身軀,汗水沿著她的額頭滑落,但她並未留意,只覺得今日格外疲憊,腦海裡嗡嗡作響,令她有些恍惚,彷彿這一切都荒誕至極。
道路上,一輛並無特別之處的蒸汽馬車疾馳而行。莫蘭坐在駕駛位,作為一名合格的女僕,她擅長各種生活技能,駕車自然不在話下。
後座,夏洛克與華生並肩而坐,車身的震動減弱,沒有刺耳的蒸汽渦輪轟鳴,看來這輛車的引擎融入了電力系統。車窗敞開,陽光與風湧入車內,驅散些許燥熱,四個月未修剪的亂髮在風中飄蕩。
“莫里亞蒂最近很忙碌?”夏洛克不禁問道
"至高教宗大人近來正致力於重構神域的疆界,日夜辛勞,未曾有片刻安寧。"莫蘭輕聲道,話語間流露出對主人健康的深切憂慮。
夏洛克凝視著窗外,此刻他才驚覺,原來莫里亞蒂已然登上了教宗之位。
"好吧,我明白我能重獲自由,那小子必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回去後,代我向他致謝。"
莫蘭沉默了一會兒,繼而開口:"實情是,主上派我前來迎接,也是為了親自表達他的感激之情。"
聞言,夏洛克輕輕一笑。若要深究誰欠誰的恩情,這個話題可就深遠了。
當初,儘管莫里亞蒂堅決反對夏洛克刺殺奧古斯汀大帝,那次刺殺卻也確確實實地為莫里亞蒂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