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雲李到了葉知闌手裡,他們就開始逃亡,雲李一直昏迷不醒,剛覺得是件幸運的事,結果變成最困難的。
葉知闌和手下天天提心吊膽,就怕沒到實驗室,雲李就死在路上。
實驗室在山上,爬山繞過去他們比較安全,雲李不安全。
滿頭白髮,呼吸緩慢,遲遲不醒,最終葉知闌決定下山去醫院,結果走到半路,她醒了一次,迷迷糊糊說了句頭疼,再次昏迷不醒。
“迴光返照?”還表達了疼痛,這真的要死了!四個人匆忙收拾,冒著暴露行蹤的危險,聯絡了山下的人手。
人聯絡上,醫院安排好,行蹤暴露了,結果揹著雲李的費恩突然說:“她打呼嚕了。”
又是一番安排,也不知山下的人手是否徹底撤離,雲李醒的,還真是匪夷所思。
她非常健康,除了失憶,還有白髮。
如果照著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後續會非常順利,就怕她突然不失憶。
葉知闌關掉手提燈,“睡吧,我困了。”
雲李睜著眼睛到了天明。
葉知闌睡的很沉,睡相也非常好,一晚上連姿勢都沒變過。
如果他沒有傷害過芒月,對自己的這點傷害真不算什麼,雲李躺不下去,拉開帳篷拉鍊,去看看外面的清晨陽光。
真是可笑,四個綁匪睡的昏天黑地,被綁者完全可以抬步走人,如果雲李有叢林經驗,或者能辨別方向,至少有點遠足過往的話,但她都沒有,尤其啟動腦電波試了一晚上,毫無反應,試著調節身體,拔了一根頭髮,還是白色。
她老實的坐在木叉上等他們醒。
先出來的,是那三個不認識的人,他們分別和雲李對視一次,滿意之後都不再理她。
葉知闌是被叫出來的,長得好看的人,早晨沒有算計的空白時刻,尤其誘人。
雲李多看了兩眼。
葉知闌似有所感,嘴唇微彎。
他走到雲李面前,居高臨下的觀察著雲李,他也很滿意,然後遞給雲李一瓶水。
雲李拿在手裡不喝。
“國外這麼多年,還是要喝熱水?”葉知闌居然猜到了雲李的真實需求,她的眼睛微睜,葉知闌知道猜對了。
他看了一圈周邊,很遺憾的搖頭,“沒有幹木頭,我們也沒有帶太多野外裝備,我明天一定給你提供熱水,好嗎?”
雲李擰開水瓶喝了一口。
葉知闌欣慰,於是在她頭頂揉了一把。
這下可好,雲李醞釀了一早上的和平心態徹底瓦解,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圓睜,想罵葉知闌。
一副炸毛的樣子,逗得三個隨從哈哈大笑。
葉知闌同樣忍俊不禁,“對不起!把你當孩子了,我下次注意。”
雲李心想,你那是當孩子?分明在擼狗。
她憤憤坐了回去,不搭理他。
再次出發,四個人不用換著背雲李,立刻輕鬆太多,而且後面的雲李跟的很緊,領隊不說休息,她也就不懈怠。
陽光最熾熱的時候,領隊建議休息兩小時,以免幾人承受不住中暑休克。
葉知闌終於可以和她說會兒話,否則雲李根本不理他,埋頭趕路的小姑娘比他還服從管理。
他拄著膝蓋,彎腰問坐在地上的雲李:“我發現你的左腳不敢用力,受傷了?”
雲李一路都在探測幾人的腦電波,包括領隊,她都探測不到,她觀察過,領隊沒有帶遮蔽裝置。
所以,要麼是她沒恢復,要麼葉知闌做了手腳。
雲李抬頭看著葉知闌的眼睛,這人可能天生冷臉,一般人從他眼裡看不到多關切。
真心不關切,卻假意問候,那就是偽善。
雲李白色短髮上的汗水從發尖成串滴落在額頭、耳後,整個脖子都被汗浸溼,藍色襯衣的前胸後背也都是溼的。
她兩腿大咧咧分開,兩手支在身後草地裡,歪著頭仰視著葉知闌。
葉知闌觀察著她的眼睛,暗自揣度,原來少年時期的雲李朵朵是一個雌雄莫辨的乖巧少年。
如果這個年紀的她落在自己手裡,會怎麼樣?太乖了,只會比芒月死的更慘。
資本的壓力,他頂不住,科研人員的瘋狂,他也插不上手。
雲李不回答,他也就不多問,問再多也改變不了結局,總之,他快成功了。
“走不動的話找我,我揹你。”葉知闌說完就去了領隊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