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貴對自己現在的處境很清晰,夏潔當著他的面拿出那些罪證,這件事肯定不會不了了之。
現在就是怎麼查,怎麼審的問題。
那些檔案裡的事有大有小,市裡找他談話的意思就是給他一次主動投案自首的機會。
他要戴罪立功,就得找李二寶這個關鍵人物。
這事是因為李二寶而起的,就得找李二寶結束。
李二寶皺眉看著他:“馮局這是什麼意思,我就一個普通人,你辭不辭職,我決定不了吧?”
陽縣的天氣比市裡涼爽一點,不過馮貴卻是滿頭大汗,看起來很熱的樣子。
“二寶老弟,咱就別繞彎子了,抓你父母確實是我不對,我給你磕頭認錯,但這事和我無關啊,侯芳當時給我打電話,說抓兩個沒背景的人……”
馮貴嘆了口氣:“算了,這事再說也沒意義,你不就是想翻案嗎,我幫你。”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用實際行動打消李二寶的疑慮。
讓李二寶給夏潔那邊多說說好話,爭取給自己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最起碼能安穩辭職,度過下半輩子。
“你怎麼幫我,侯芳那裡你能說得進話?這事的關鍵點還得看侯芳,她不鬆口,縣裡就不會改變態度,你個局長能幹什麼?”李二寶疑惑地看著他。
馮貴嘴巴動了動,看向四周,才一臉為難:“你應該不記得了我吧?”
李二寶看著他,神情愈發疑惑。
“當年你被抓的時候,是我下的令,我,我那會兒是縣局的刑警隊長……”
馮貴掙扎半天,才艱難地將這句話說出口。
李二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是你?”
當年的刑警隊長,可不是現在。
手裡權力很大,在整個縣城,都是有著極大分量的存在。
“是我。”
馮貴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當年你的案子,隊裡一開始的意見,其實就是互毆,燒烤攤打架,那會兒天天有。按照慣例就是各打三十大板,你給侯兵賠點錢完事,也不抓不判,這事就這麼算了。”
“結果第二天,陶光華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以故意傷害的罪名來辦。”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當時陶光華是分管政法的副書記,他的話我不能不聽,就只能改變偵查方向,蒐集證據鏈,把你給嚴辦了進去……”
他一開始對李二寶也沒什麼印象,還是昨晚回來後,把李二寶的檔案調出來,才發現李二寶當年入獄,竟然是自己一手辦進去的。
他看著那份簽著自己名字的卷宗,愣了好長時間。
心裡忍不住把侯芳罵了個遍,思來想去,決定與其等李二寶主動查到自己頭上,還不如主動坦白。
他不是怕李二寶,而是怕李二寶背後的夏潔,這事夏潔能不知道?
所以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義,現在他每主動坦白一件事,說不定夏潔手裡名單上的事,就會減少一件。
“草。”
李二寶忍不住罵了一句,恨不得上前給他一拳。
“你們一句話,就改變了一個高中生的人生,高中生在坐牢,你們在升官發財,真是好牛逼啊。”
李二寶冷冷地看著馮貴說道。
馮貴哭喪著臉:“我沒辦法啊,當年那事就和昨天的事一樣,我不辦,他們也能找人辦,不行我去自首,就說你的案子是我搞錯的,他們怎麼罰我都可以,我認了,也積極配合調查,你看行不行?”
“你自首沒用,你現在自首,陶光華和侯芳會承認當初給你打過招呼嗎?他們會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到最後坐牢的只有你一個人,他們卻逍遙法外,說不定還會笑你傻逼。”
如果李二寶剛到陽縣,馮貴就找到自己,用這個態度和自己說話。
那麼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馮貴投案,自己洗白,皆大歡喜。
可在經歷了被恐嚇,父母被抓後,這件事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侯芳作為幕後黑手,她不下去,李二寶覺都睡不著。
何況這事,本來就該她來承受責任。
“你回去等我電話,我會安排個人和你見面,你把剛才和我說的話,再跟她說一遍,什麼時候去自首,我會提前和你說,我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坐牢,畢竟這也不是我一個普通人能決定的。”
“但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讓你少受點痛苦,你覺得怎麼樣?”
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