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祝一腳踏入酒樓,就聽到絲竹聲聲,因為是戌時過後的深夜了,酒樓裡其實沒有多少客人,負責傳菜的小二都在一樓閒坐著。
看見一位俊俏的小爺走進來,小二的態度還算不錯,起身來迎又看見小公子握在手裡的一把綴著碩大一顆綠松石的短刀,臉上的笑都成了殷勤的。
“小爺是要包間,還是定席面?”最先到跟前的一個小二弓腰,笑著想把人請進去。
胤祝說道:“聽說今天晚上有人,在你們酒樓設宴?”
小二:“啊這,我們酒樓沒有夜聚,一般戌時前就散了,即使不散的也都直接在咱這兒住下了。”
看這人的樣子不像是要入住,倒有點找茬的意思,小二就謹慎警惕很多了,但也不怕,他們的東家可是能跟八爺說上話呢。
胤祝皺眉看了一眼,“我不管你們這裡的聚會什麼時候散,我找那些個---小爺的包間。”
小二當然不可能帶他過去啊,正要說別的話把這位打發出去呢,一個牌子被推到眼前,周圍有蟠龍中間是個寶字。
這種青玉的蟠龍玉佩,他見過,聽說只有貝勒以上爵位的才有這個玉牌,宗人府給發的,三年一換樣式,周圍環以四爪蟠龍,又稱爵佩或莽佩。
以前連貝子都有這個的,聽老人們說宗人府為了節省開支,從前幾年開始把貝勒爵底下的都給撤了。
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還是個貝勒爺,小二忙側身,“在二樓牡丹雅間,有一些世家子弟在聚會。”
別說隱瞞了,連這個聚會是誰組的,都給禿嚕了出來:“小人聽了一耳朵,這次聚會的東家好像是一位奉恩將軍家的長子。”
胤祝走上臺階,“奉恩將軍可多了,叫什麼名字的?”
小二猶豫了一下,道:“叫,好像是叫空色。”
胤祝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空色?難道是個和尚?”
小二搖搖頭,“只知道這位爺的父親是奉恩將軍遙努,聽說是鑲白旗人,出身挺顯貴的呢。”
您要是比不過就別鬧事。
遙努?
胤祝也不知道是誰,但他猜這時候還有爵位的,很大可能是鑲白旗旗主豫親王多鐸的後代,而正白旗那邊有爵位的也是豫親王這一系的。
因為多爾袞沒留下什麼子嗣。
而且由於政治遺留問題,那邊的人都不怎麼露頭了。
當然也可能是前幾年從戰場發跡的普通旗人家,得益於之前看過的宗譜知識,走到二樓的時候,胤祝心裡就非常有譜了。
“要我說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位,比三爺四爺八爺,他有什麼啊,仗著皇上的寵愛封了個貝勒,還覺得別人都應該怕他了?身上沒有半點功勞,不想著去建功立業,只知道欺負我們算什麼本事?”
“我現在啊,就每天都上一柱香,求他快點被削爵。或者被關在奉先殿,永遠都別出來。”
“簡
親王,您說說,他不就是一個二世祖嗎?憑什麼欺負我們啊?以前他在外面的時候,我阿瑪都不讓我出門。說皇上疼么子,比他么的皇子多著呢。怎麼就顯著他了?”
走到門口的胤祝挑挑眉,簡親王,他選的這個地點還有條大魚。
雅爾江阿今天下午跟幾個文人朋友聚呢,正要回去的時候被這幾個沒什麼正經事的傢伙拉了過來,得知他們要趁著十五爺在奉先殿這幾天好好地聚一聚,他覺得有意思就留了下來。
沒想到這些個喝了點酒,說的越發不像了。
“寶貝勒---”
“哐當”一聲巨響,結實的房門被人踹開,八仙桌上的人罵罵咧咧的叫嚷起來,那邊被他們請來的唱曲兒的兩三個女子也停下來不敢唱了。
“是哪個烏龜王八蛋?敢踹你爺爺的門?”
“小二,把你們的掌櫃叫過來,看小爺我不打死他。”
胤祝走進來一步:“聽說你們對我很不滿啊。”
“你誰?來人,把拉出去,狗奴才都跑哪兒去了?來人!”屋內酒氣熏天,外加一桌子酒鬼,這個叫那個吵的,實在是讓人頭疼。
雅爾江阿沒喝多少,看清進來的這個人的臉,馬上站起來高聲提醒:“都別叫了,是寶貝勒。”
站在門口的小二腿一軟,寶貝勒,那不就是當今才從外面接回來沒有一年的兒子嗎?冰球比賽就是這位弄出來的。
當時他們掌櫃的還帶著酒樓的小二夥計,買了好幾場的注呢。
他剛才竟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