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了星期天。
按著約定,這天的上午,邰文光會帶著家人來早點鋪子裡。
劉喜花和姜大國,便早早結束了早點生意。
九點多時,姜大爺搭村隊裡的拖拉機,來了鎮上。
他今日穿著平時走親戚才穿的外套,手臉也洗得乾乾淨淨的。
還提著兩瓶酒和兩盒子點心過來。
姜大國往他身後看了看,“爸,只有你一人來?媽呢?”
要說姜美華的親事,姜大國前天還特意回了趟村隊,跟父母說了聲。
姜大爺欣然說會前來,姜大娘沒吭聲。
眼下沒看到母親,怕是不會來了。
姜大爺沉了沉氣息,擺擺手,“算了,她在家帶美枝的孩子,走不開。我來看看,也是一樣的。”
母親一向難說話,姜大國只好不說什麼了,扶著父親進了鋪子。
姜曉曉對這個爺爺,有幾分好感,她搖搖擺擺笑眯眯走過來,“爺。”
逗得姜大爺哈哈一笑,從兜裡摸了兩顆彩色糖紙包裝的糖果遞給姜曉曉,“爺爺在鎮上的糖果鋪裡特意給你選的,一隻紅的,一隻藍色的,好看吧?”
“嗯。”姜曉曉接在手裡,走到一旁坐著去了。
今日是姜美華的專場,她只需坐在一旁聽著就行了。
姜美華在劉喜花的打扮下,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姜大爺,她點了點頭,“爸。”
媽沒來,姜美華心裡有些失落。
姜大爺看著長大說親的女兒,心裡感慨萬分,“坐吧,這回的親事,是你哥嫂把的關,我只是來捧個場,不會干涉的。你別擔心。”
想到上次安排的壞親,姜大爺對二女兒很是內疚,可他說不過自己婆娘,只能在心裡嘆氣可憐著女兒。
姜美華抿了抿唇,“要不是爸放我出來,我可能都嫁了,我不怪爸。”
劉喜花走來,將茶壺點心放在桌上,看著父女倆說,“爸,美華,那事兒都過去了,都別提了,說些別的高興的事情吧?”
姜大爺也意識到今日不該說,不,往後也不該說,“好好,說些別的。”
他也不會說什麼笑話,便說著家裡的田地收入。
自打姜大國兩口子來了鎮上,家裡幾畝地只靠他和三個女兒,根本種不過來。
再說二女兒還來了鎮上,大女兒幾乎不下地,小女兒還要讀書,都沒幫到他的忙。
他正發愁時,大女兒新找的男人十分勤勞,幫了家裡不少忙。
姜美枝的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劉喜花和姜大國都記不住誰是誰了。
兩人只聽著,不表態。
說了會兒閒話,十點鐘時,邰父和邰文光帶著禮物來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那個糖果鋪子的老闆娘。
邰文光指著這位婦女對姜美華說,“這是我爸找的媒人,秀平的大伯孃,你那天也見過,在河堤下面開糖果鋪子的。”
按著風俗,哪怕是男女自由戀愛,也得有個媒人來牽線說著結婚的事宜。
姜家人自然懂這個規矩。
雙方見面,彼此說了姓名打了招呼,接著是互相問好。
姜大爺送上了兩瓶酒。
邰家父子則帶的是兩盒鎮上不怎麼買得著的酥糖和八珍糕。
都用畫著花開富貴的鐵盒子裝著。
姜大國和劉喜花一個負責遞煙,一個負責倒茶水。
媒人則按著慣例,問著雙方的生辰八字,家庭住址及人口和工作。
發現雙方都是母親沒有到場,免不了一陣尷尬。
秀平大伯孃會打圓場,三言兩語揭過去了,說起了正事。
“你們雙方都沒有意見的話,說個訂婚的日子吧?按著規矩,是由女方說。”
姜美華窘著臉,小聲問劉喜花。
劉喜花小聲說,“你覺得哪天好,就哪天。”
姜美華抬頭,正看到邰文光目光灼灼看向自己。
她捏著衣角,想啊想,想不起來。
邰文光著急啊,可又不方便催她。
坐在一旁吃糖果吃得牙齒都疼了的姜曉曉,深知姜美華是個慢性子,著急得跺著小腳。
【二姑真是的,怎麼忘記了二姑父的話了?二姑父說年底想要帶二姑去南邊,當然是在這之前結婚啊。那麼訂婚也再提前一點啦】
姜美華恍然,她怎麼忘記了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