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進入臘月後,a市的溫度很快降到零下十幾度,之後就再沒上來過。最冷的時候,從暖氣樓裡一出門,眼睫毛上立刻結出一層冷霜,溼潤的鼻腔凍得發僵。但凡洗過澡,頭髮稍溼一些,出門就變成硬邦邦的發碴。
商玦每次從家出門,步行老遠去校區,都無異於一場巨大的折磨。這種折磨每天還要經歷兩次。
一大早到教室,鼻頭嘴唇凍得通紅。連眼珠子都是冷的,他懷疑是自己眼皮太薄導致的。
陸嶼行比他到得早。商玦坐下後,他在桌子底下悄悄給商玦捂了下手,眼睛盯著商玦被凍紅的嘴唇看,是很想親的眼神。
商玦用手擋住唇,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陸嶼行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商玦瞥見他桌面上的稿紙,陸嶼行已經在開始學本學期的專業課了。
他問:“期末能正常考?”
陸嶼行:“應該行。”
看他已經能自力更生應付期末考了,商玦放心地點點頭。
一整天都是滿課。距離期末周還有一個月,除了考試課之外,其他課程也都陸陸續續公佈考核方式。最舒心的考核方式就是交個總結報告了,幾千字寫完就能混個差不多的分。可惜他們運氣沒那麼好,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授課的教授一句“小組作業形式,自由組隊”,班上學生頓時覺得食堂的麻辣香鍋都沒那麼誘人了。
這門課小組作業四到六人一組,考核方式剛公佈,商玦手機裡很快多出來好幾條組隊邀請的資訊。
他轉頭問陸嶼行:“一起?”
陸嶼行:“嗯。”
商玦於是低頭一一回復,說自己已經找到隊伍了。
以往商玦跟陸嶼行都是各自隊伍裡的主力,現在兩人聚在一起,同隊伍的葛志成跟林旭英頓時成了羨煞旁人的存在。
隊伍裡兩大佬,都是挑大樑的,其他人就等著躺平被帶飛了。
商玦建了個臨時的小群,看著四人群裡陸嶼行的頭像,心情微妙。
在此之前,他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主動提出要跟陸嶼行組隊的一天。
他跟陸嶼行在高中時有過幾次合作經驗。其中一次是在學校週年慶上,他跟陸嶼行被班主任抓去出校慶節目,大提琴鋼琴二重奏。排練那幾周的體驗稱得上生不如死,倒不是練習的曲子有多難,而是要跟討厭的人坐在琴房裡培養默契。
排練時也總在較勁,一首舒緩的琴曲在兩個人不斷加快的節奏裡變成快板……
商玦每天都想把屁股底下的升降琴凳抄起來掄到陸嶼行腦袋上,他也從陸嶼行看他的冷淡眼神中看出來,對方應該也是想把自己懷裡的大提琴抄起來的。
正式演出結束的時候商玦一度很沒安全感。因為表演完謝幕向觀眾席鞠躬的時候,他空著雙手,而陸嶼行右手上卻還握著自己的大提琴,底部撐在地板上的那根長長的金屬尾柱撐腳看上去有些鋒利。
商玦總覺得
轉身下臺的時候,陸嶼行會用手裡的琴在背後偷襲他。()
但除了可能有生命危險之外,那場演奏的反響意外地很好,二重奏的表演影片在海中的大小校園牆上被瘋轉,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商玦的企鵝號上都能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好友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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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在幾年之後,商玦居然還看到了那場表演的“結婚照”衍生紀念品。
沒人知道他當時站在臺上時心裡有多忐忑,畢竟陸嶼行提琴上的那根金屬撐腳長得真的挺像擊劍的……
……
商玦早早定好隊伍,雖然成員只有四個,不過他也懶得再多拉人了。
臺上的老師還在繼續往下授課,底下的學生都在劈里啪啦打字發訊息,組隊或者求帶,在半小時後坎坷地找到了自己的隊伍。
課間休息的十分鐘,有幾個還沒找到隊伍的在課程群裡面冒泡,詢問還有沒有隊伍缺人。
商玦在群裡看到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名字。
【三班文佳悅】:還有隊伍沒滿人嗎?
【三班文佳悅】:求一個
文佳悅成績不錯,又是很開朗外向的性格,在學院裡的熟人很多,按理說半個小時怎麼也找到人了。
群裡果然也有人調侃:【佳悅怎麼還沒隊伍?是不是沒來上課?】
【三班文佳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