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叔:“我是從她的步態看出來的,她不年輕了
。”
初挽越發蹙眉,聶南圭也疑惑,當下也不逛街了,很快找到一家幽靜的咖啡館,坐下來研究下這件事。
初挽:“你說迪拜最早的華人是什麼時候?”
畢竟這不是美國或者別的國家,這裡因為宗教原因,華人存在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華人在這裡的歷史應該不長。
聶南圭苦笑:“你一個搞歷史考古的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初挽:“那回頭我找人問問吧。”
聶南圭:“你剛才怎麼好好的突然一直看那個女人?還是得多注意,別犯了人家的忌諱。”
初挽:“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她突然用中文說了一句話,我聽到了,就覺得——”
她試圖描繪自己那一刻的感覺:“很親切,下意識想看看,想看看她是誰,是什麼人。”
聶南圭輕嘆了口氣,往後靠在座椅上,看著初挽,指尖敲打著桌面,語重心長地道:“異國他鄉,有人說中文確實親切,但以後還是得注意,在外面,你覺得人家是老鄉,人家卻未必,有可能已經被這邊同化了,想法都不一樣了。”
初挽難得聽他一臉老父親的樣子,納悶地看他:“……我明白,我今天也是中邪了,以後肯定注意。”
聶南圭:“也不能怪你,其實我聽著她的聲音很熟悉,她——”
他略沉吟了下,道:“我猜應該也是老北京人吧,反正那口音有點熟悉。”
初挽回想:“確實有點老北京口音。”
初挽到底惦記著這件事,回到貿易公司宿舍後,她便打電話給嶽教授,請他幫忙瞭解下阿拉伯地區的華人居住史,之後又打電話給外交部的陸殿卿,找他請教。
嶽教授對這個不太清楚,陸殿卿卻很清楚這一段歷史:“阿聯酋地區最早的華人應該是馬家後人了。”
初挽:“馬家?”
陸殿卿:“是,據我所知,建國時候,西北軍閥馬步芳敗逃臺灣,之後帶著家屬和部分屬下用朝覲的名義到了沙特。他們曾經去過埃及,在埃及和我們建交後,他們回到沙迦地區定居,大概在七十年代阿聯酋建國,他們就加入阿聯酋國籍了。”
他繼續道:“六七十年代,有些臺灣香港人過去做生意,我們大陸華人過去阿聯酋應該是八十年代建交後了。”
初挽倒是,倒是明白,這說得就是謝紅雲丈夫那一批了,中國派來搞外建的。
陸殿卿又大致給初挽講了一些阿聯酋那邊的情況,初挽感謝過後,這才掛上電話。
初挽想著陸殿卿的話,開始一點點地反推。
這個女人,她不可能是建交後從大陸過去的,那就該是港臺過去的,或者就是馬家後人?
所以這個女人的路線應該是:解放前的北平城——臺灣或香港——阿聯酋?
初挽當即給當地的大使館打了電話,請教了他們如今阿聯酋地區的華人家庭,有什麼富裕的,在當地有些身份地位的。
然而那位王同志聽到後,卻是表示沒有:“臺灣過來阿聯酋的就是做生意的,並不會移民這裡,至於香港人,他們當時是英國殖民地,所以在拉伯半島的亞丁港有一些香港人,之後因為葉門亞丁的戰亂,他們才來迪拜。”
初挽聽著:“葉門亞丁的香港人,應該是早些年就定居在葉門亞丁吧?至少是五十年前了吧?”
王同志點頭:“是,那都是早年被英國殖民的香港人。”
初挽:“那馬家後人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王同志聽這話,想了想,才說:“馬家自己的後人,加上那些馬家屬下,應該也有不少家,但是他們都已經本地化了,我們也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
初挽便懂了,謝過王同志後,她掛上電話。
那個女人,明顯帶著四九城的口音,卻是早些年過來阿聯酋的,她是什麼人?
真是馬家後人?
還是說,當年的馬步芳屬下中,有一個生活在北京城的人,而這個女人恰好是他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