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之時,沈淮之坐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著落日,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蘇傾城走了過來,坐在他的身側,“沈公子,有一個問題我藏在心裡很久了。”
沈淮之看她一眼,其實他知道蘇傾城對自己的感情,但蘇傾城是一個剋制又理智的人,所以他才不反感與她說話。
“你想問我和昭昭的關係。”
“她是我愛人。”
他沒有一絲猶豫,像是在拒絕著什麼,也希望蘇傾城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與她有什麼關係。
這段日子,既是想用蘇傾城勸退昭昭,也確實是與蘇家有些往來。
蘇傾城呼吸一窒,隨即輕笑道,“是嗎,昭昭一直叫你兄長,你們……”
“昭昭的身世,如果她願意跟你說,她自然會說。我沒有權利替她告訴你。”
蘇傾城沒再多問,沈淮之一口將剩下的所有酒都喝完,他準備回帳中休息時,起身卻踉蹌了一下!
蘇傾城正要伸手去扶時,眼前卻出現另一雙手。
昭昭將沈淮之扶住,那張白淨明媚的臉上有著粲然的笑意,“蘇姑娘,我來吧,我兄長喝多了會罵人,會冒犯到蘇姑娘。”
說著,就和春桃扶著沈淮之離開了,蘇傾城愣在原地,喝多了會罵人?啊?
看著地上的酒壺,這也不多啊。
這當然是沈昭昭胡謅的,沈淮之真正喝醉的時候很少,他酒量一直不錯,上一次還是在鎮國公府那個雨夜。
他喝醉了不愛說話,眼梢泛紅,強勢又不容拒絕。
今日為何醉那麼快?因為沈淮之根本不是醉的。
昭昭將沈淮之扶上床,替他脫鞋,又解開衣裳,站在床前,呢喃著,“白芷這個安眠散還真有用……”
她將自己的外衫也脫了,爬到床榻的裡側後,又覺得,不夠自然,於是將裡衣也扯得鬆鬆散散,隨即給自己和沈淮之蓋上薄被。
等到半夜。
沈淮之醒來之後,覺得這一覺睡得不錯,下一瞬,卻看到白皙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胸膛,他整個腦子裡完全空白!
他不是在喝酒?怎麼回來的?
沈淮之掀開薄被,看到是昭昭,先是鬆了一口氣,後又一口氣憋在心裡!他抓起昭昭的手,將她拉起來!
昭昭睡眼惺忪看向沈淮之,聲音柔軟,“怎麼……”
看到這樣的昭昭,沈淮之想脫口的重話,又說不出口了,他醞釀半天,昭昭都快睡過去了,才沉著聲音,“昭昭,你在做什麼?!”
聰明如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喝的酒怕是有問題。
沈昭昭被問得一激靈,想起來自己為何會在這裡睡覺,一下子紅了眼眶,開始了,“什麼我在做什麼?”
她收回手,攏著自己鬆散的衣裳,語氣委屈,“沈淮之,是你喝醉了把我……把我帶到你的營長來的,做了這樣的事情,現在還來質問我?!”
昭昭越說越生氣,“上午還說,日後要與我做兄妹!前塵往事,是是非非,都忘了吧,要與我老死不相往來,怎的晚上就把人家帶到這裡,吃幹抹淨,還不認?”
她甚至推了沈淮之一把,“沈淮之!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無賴的人!!”
沈淮之揉著自己的眉心,他怎會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換個人他早把這個人丟出去了,奈何算計他的人是昭昭,哪怕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個鬧劇。
昭昭一口咬定,自己哪裡有什麼理可以說。
他現在拿昭昭,一點辦法沒有。
語氣無奈著,“什麼前塵往事,什麼老死不相往來,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
“你就有!”
沈淮之:“……”
沈淮之不欲與昭昭爭,正要起身,被昭昭拉住,“你什麼意思,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不打算給我一個說法嗎?”
他簡直要氣笑,“我讓白嚴送點吃的來。”
按照昭昭算計她的時間來看,應當是沒吃晚飯。
昭昭這才鬆手,看著沈淮之套上衣服後,出營帳吩咐了幾句,再進來時,昭昭已經穿好了衣服,只穿薄薄的裡衫時,已經感覺得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想到這裡,沈淮之眸光一暗,可惜這個孩子,與他沒有緣分。
他走過去,蹲下身替昭昭穿上鞋,聲音故作嚴肅,“昭昭,這是最後一次。”
“萬一我真的喝醉了,傷到你怎麼辦?做事能不能考慮周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