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矇矇亮開，若是此時有人經過就能看到，大批商船自發形成一道關卡，船上會鳧水的人都已經潛了下去，距離昭昭跳水，至少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
依舊是一無所獲。
蘇傾城站在船頭，皺眉看著不遠處在水裡尋人的沈淮之。
儘管她也第一時間幫忙尋昭昭，可希望有多渺茫，不用她說，沈淮之也清楚知道。
“蘇姐姐？昨夜商隊被襲，現在損壞了的船也修補得差不多了，我們何時啟程？”
蘇傾城目光依舊落在遠處，“不著急，你船上若是有空閒，幫忙去尋人吧。”
此人的目光順著蘇傾城的目光落到遠處，“是那個戴著面紗的女子？”
“倒不是我落井下石，她那纖弱的身子，掉進這湍急河中，豈有活命的機會？那公子尋人可以理解，不過蘇姐姐，這與你我有何關係？”
商人重利，對此十分不理解，“我們行商路線都是早有計劃，有些貨物若是放久了，哪裡會有好價錢？”
此人又看向沈家的船，“蘇姐姐莫要意氣用事。”
蘇傾城臉色微沉，“芸芸，你誤會我了，昨夜被襲，若非有沈家的人幫助大家，我們現在損失不止這點！”
“這才幾個時辰？不差這點時間。”
這一條商路上，早已是有勢力劃分，無疑，大家都是以蘇家為首。
蘇傾城是蘇老爺唯一的子女，所以才會讓她出來接手這生意，但其他家可不一定，大多都是男子在外行商。
朱芸糾結一瞬後道，“不是我不想聽你的，你明知道那些人對你頗有意見……”
蘇傾城冷聲，“有意見讓他們親自來跟我說，我蘇傾城能走到今天，可不是靠著聽誰的意見！”
這些人無非都是不滿她一個女子，掌控著整個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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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不停歇地在水裡找了兩個時辰，體力嚴重透支，最後是被白嚴白殊硬帶回船上的。
陳大夫煮了驅寒湯，沈淮之瞥了一眼，沒有喝。
“繼續找。”
他聲音嘶啞低沉，仔細聽還能聽出細微的疲憊感。
沈淮之只是休息了片刻，就又要下水，白嚴哪裡敢讓公子繼續下水，“公子，讓我們去找吧！”
白殊把春桃帶了過來，“公子，屬下知曉您擔心姑娘，昨夜遇襲蹊蹺得狠，公子不能只在水中尋人啊！”
春桃將昨夜自己的經歷說了出來，原本她都是守在昭昭外間的，是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哪個小廝毛手毛腳，怕吵醒了昭昭。
就推門出去，想要提醒一二。
誰知被蒙面的人敲暈了捆在船尾那頭。
“公子，他們定是衝著姑娘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劫匪！”
沈淮之猩紅的眼眸一定，直直盯著春桃，春桃將昏迷間模糊聽到的話說出來，“我聽到他們說，這一個要留活口。其他的隨便。”
白嚴神情嚴肅，“屬下去其他船隻，確有看到這些人殺人，但章法及其混亂，又不為財，又不為貨，彷彿只是來了興致上來做亂一般。”
沈淮之心口劇痛不已，也就片刻之間，他就做了決定。
“白嚴，你繼續尋昭昭的下落，白殊，與汴京的暗衛聯絡，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此刻他眼神冰冷森然，沈淮之本無法坐定在此處，一時沒看到昭昭，他心急如焚，哪裡坐的住？
昭昭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她身子本就不好，這麼湍急的河流，讓她如何……
沈淮之都不敢想到此處，心中竟然隱隱期盼著，若是被這些人帶走了，也好，至少生還的可能性更大。
想著想著，沈淮之感覺喉頭一腥，一口鮮血嗆了出來！
“公子！”
“公子！”
白殊白嚴要來扶他，被沈淮之推開，他隨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語氣冰冷，“趕緊去！”
只有早點找到昭昭一刻，她才免於受苦一刻，沈淮之心中的痛與悔如利刃齊齊攻心，若是他沒有離開，沒有去救蘇傾城，是不是就不會弄丟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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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墜入水中，先是沉沉墜下，水從她的口鼻湧入，搶奪著她的呼吸，周圍漆黑一片，她被湍急的河水裹挾著！
小時，她聽老人說過，不會鳧水的人掉進水裡，屏住氣，不要掙扎，人會慢慢浮起來。
昭昭屏住氣，剋制著自己心中無盡的恐懼，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