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溫熱的血液濺在沈昭昭白皙的臉龐上,電光火石之間,是顧硯將她護在懷裡,她卻順著利箭而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立於馬上,火光在他身後燒得噼裡啪啦。
將他整個人映襯成剪影。
昭昭看不清楚來人的臉龐,可那般身姿,只有是沈淮之。
哪怕是在這般情形下,這一刻,所有人都為沈淮之的出現而驚歎,只一瞬,顧硯握住昭昭的手更緊了兩分。
他心中懸著的事情,此刻轟然崩塌。
這一路又是躲沈淮之,又是應對蕭聞景,顧硯臉上的疲態此刻盡顯無疑。
見到刀落,沈淮之才騎著馬過來。
蕭扶舟痛苦嚎叫了兩聲,立刻反應過來,叫身後的人將他們所有人都殺掉!
沈淮之身後的暗衛也一湧而上!
他朝著昭昭過來,正要伸手,昭昭對他開口,“司珩,那裡還有人,一個叫白芷大夫和叫小朝的女孩兒,那裡馬上要燒起來了,快去救人!”
聞言,沈淮之並沒有多想,只是深深看了沈昭昭一眼,隨即掉轉馬頭就奔去救人!
沈淮之這一走,顧硯趁著兩方交戰之時,強行帶著昭昭往營地外跑去!
營地內,沈淮之救出了白芷和小朝,將她們交給下屬後,四處找了一圈,沒看到昭昭,他眼眸一垂,稍有一些落寞。
白嚴趕緊道,“公子,方才叛軍有一隊人追了出去,像是追什麼人。”
沈淮之猛地抬眸,“這裡處理乾淨了嗎?”
“蕭扶舟已死,這裡的叛軍也不多,真正的大本營,應當在涼城以東駐守!瑞王此刻應該就在那裡。”
“立刻跟我走!”
沈淮之翻身上馬,疾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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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以為自己終於帶沈昭昭跑了出來,豈料早有一隊叛軍跟了過來,他們一路逃命,被逼直山崖處,再無退路!
沈昭昭微微喘著氣,前面是懸崖,後面是叛軍,昭昭朝顧硯嘲諷一笑,“顧硯,你好好的世子不當,將我擄走,親手把你和我逼到這個地步。”
“你現在滿意了?”
顧硯本就因身後的追兵而躁怒,此刻被昭昭嘲諷,狠狠扣住她的下頜,他冷笑,“我滿意,我當然滿意,昭昭,我現在可以拉著你跳下去,死我們也死在一起。”
“無論是死在刀下,還是死在山下,我們都永遠在一起!”
顧硯企圖從昭昭的姝色上找到一絲害怕,或許他會原諒她方才的話,可是昭昭沒有。
眼前的顧硯,就如同惡鬼一般,這一路來,昭昭的身心俱疲,她強忍著小腹的抽疼,雲淡風輕,“我和你不會在一起,生的時候不會,死了,司珩會把我的屍骨撿回去。”
她聲音冷靜,是顧硯從未見過的那種冷靜和坦然,回想起來,她這一生見過足夠多的風景和世情。
聽著耳邊叛軍越來越近的聲音。
顧硯咬著牙抱住她,“沈昭昭,昭昭,我們成過親了,你是我三書六禮娶回家的世子妃!”
“到了陰曹地府,我們也是被寫在一起的!你永遠也別想和沈淮之在一起!”
沈昭昭一言不發,此刻她再和顧硯爭這些口舌之快沒有意義,她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崖,從這裡掉下去,沈淮之能找到她的屍骨嗎?
戰事吃緊,若是找不到就算了。
她也沒什麼遺憾。
只是愧對自己腹中的孩子。
……
叛軍喊話,他們身後蕭扶舟已死,他們作為蕭扶舟的軍中的親信,必定要殺了這兩人為蕭扶舟報仇!
更要讓沈淮之也嚐到苦果!
沈昭昭往後退了兩步,感覺到背後顧硯的手掌堅實有力,抵住她,不讓她繼續退了。
顧硯聲音從憤怒,此刻轉變成平淡,他朝叛軍道,“我和蕭扶舟一樣恨沈淮之,和沈淮之有關係的人,只有她!”
他用力將昭昭往前推了去,昭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對於顧硯多變的性情,她並不意外。
“你們可以把她到沈淮之面前談條件。”
“說不定能免了你們的罪。”
他語氣微變,“你們還不知道吧,沈淮之根本不是來剿你們的,本來也是來找她的。”
其中有人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世子,她是世子妃。”
“什麼世子世子妃啊,我看啊,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你不就是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