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一行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定是要在野外燒火做飯的。
白芷另起一爐,專門給昭昭熬藥,索性沒有第二個大夫,看不出其中還有安胎的藥。
昭昭對顧硯的態度十分冷淡,甚至對著顧硯的人都不會說一句話,她只和白芷說話。
白芷在端藥來時,昭昭問她,顧硯對她用的迷藥對孩子有傷害嗎?
畢竟顧硯此人,之前就用迷藥傷了她的根本。
白芷搖搖頭。
沈昭昭這才鬆了一口氣,“我怕他著急就不管不顧。”
白芷疑惑,“世子究竟為何如此著急趕路?”
白芷這一問,叫沈昭昭也頓住了,對啊,顧硯為何突然著急趕路?原本一開始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難道說……
她只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顧硯在躲什麼人。
能讓顧硯如此慌張的,怕是隻有,沈淮之!
昭昭呼吸急促起來,嚇得白芷以為有突發情況,等到昭昭擺擺手順了氣後,她在心中越發肯定。
沈淮之一定是找過來了。
甚至可能,顧硯再晚一步,就被沈淮之找到了。
可現在沈淮之要上哪裡找她?
她是不是應該給沈淮之留下點訊號?想到此處,昭昭端過湯藥一飲而盡,讓白芷先出去,她想休息一會兒。
白芷應聲之後,她將簾子悄悄撩開一角。
偷偷打量著周圍的景象。
在郊外,昭昭雖然分不清這是哪裡,但是透過行進的時辰,知道這裡離清水鎮應當也不遠,顧硯最不可能的就是向北回汴京。
而東面臨水,一直也沒有走水路。
那麼只能是南下,或者往西去。
與沈昭昭想到一處的,還有沈淮之,沈淮之將羊皮圖合上之後,兵分兩路。
白殊問道,“公子,您親自往西?”
沈淮之眼神緊緊盯著西面要路過的城池,“南邊靠近揚州一帶,最是富庶,若是他當真帶著昭昭去了南邊,至少是安全的。”
“您是擔心瑞王餘孽危及到小姐?”
“太子讓我們一路追查餘孽,餘孽一路西去,顧硯倘若帶著昭昭去了西邊,必定會碰上餘孽和流民。”
蕭聞景雖然是打著貶出汴京的名號,實則也是想讓他去邊關平亂。
沈淮之擔心他們真的去了西邊,顧硯會護不住昭昭。
“讓白嚴跟上我,你帶人一路南下,若是有昭昭的訊息,立刻傳信給我!”’
“是!”
佈置好這一切,沈淮之找到蘇傾城,“現在昭昭我也找到了,白殊剛好要南下辦事,會途徑揚州,順便讓白殊護送你們到揚州吧。”
他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即將分別,蘇傾城心中巨大的不捨襲來,她頓了頓,追了兩步,“沈公子——或者我應該叫您鎮國公。”
沈淮之:“嗯。”
一下子,蘇傾城就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遙遠起來。
“其實,我也可以陪你去追昭昭。”
蘇傾城遲疑道。
沈淮之轉身睇她一眼,其中拒絕的意味不言而喻,“你既然知曉我乃鎮國公,也應該知道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助。”
堂堂鎮國公,如今的大將軍,怎麼會需要一屆女子的幫助。
“你跟著我,名譽受損,也不方便。早些回去吧。”沈淮之知道,蘇傾城一直以來幫助他是真心的,但是這一路不太平,他也並沒有想要和蘇傾城發生什麼的想法。
在玟縣一帶,蘇傾城比較熟,接下來的路,她就沒有用了。
蘇傾城聞言,失魂落魄!
沈淮之看在她的真心幫助份上,透露出一些訊息,“對了,最近若不是必要,可以先停止走商,特別是向西的商路。”
說完,他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連一絲風都沒有給蘇傾城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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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昭昭就睡在馬車裡,顧硯想要進來陪她,她便拿著打碎了的茶壺,以死相逼。
顧硯眸光晦暗,“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昭昭。”
“你出去!”
沈昭昭凝眉道,她不信任顧硯,更害怕若是讓顧硯近身後,會發現自己懷孕的事情。
顧硯盯著他,眼中已有怒意,可又被他生生地壓了下來,語氣古怪又溫和,“昭昭,日後你自會明白,究竟是誰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