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原本也沒睡,把緣來客棧掌櫃扔進房間後,他目光沉沉,語氣更冷了,“掌櫃,現在你可知該相信誰了?”
白殊抽開他嘴裡的抹布。
“大人,救救我,救救我!”他的腰腹中了一刀,流血不止!
沈淮之緊抿薄唇,白殊踢了他一腳,“想要公子救你,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用處!將你之前說的話,再給公子說一遍!不能有絲毫隱瞞,否則——”
否則就丟他出去,任由刺客追殺。
緣來客棧的掌櫃,捂著自己腰腹的傷口,虛弱開口,“是,是有個戴著帷帽的女子來我這裡住過,就在就在前日,有一個自稱世子的人,來找這個姑娘,這個姑娘都逃出一里地了,還是被這些人抓了回來!”
聽到抓了回來幾個字時,沈淮之眼眸一暗,鬆弛的也握緊。
自稱世子的人,還會有誰?
只有顧硯了!
沈淮之此刻的臉比墨水還黑,掌櫃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膽戰心驚地,直到白殊扔出一個藥瓶來,落在他的腳邊。
“自己處理。”
他跟隨公子行軍打仗,都是帶著傷藥在身上,可沒有什麼醫士。
掌櫃咬了咬牙,還是撿起藥瓶,他被人帶了出去,白殊則將在馬棚裡聽到的事情全盤托出。
“公子,這人分明是故意說給屬下聽,若是今日我們貿然行動,說不定會落入陷阱之中!”
的確。
可沈淮之已經起身,“無論是不是陷阱,我都必須信。”
因為離開清水鎮之後,再想要找到昭昭的下落,那就難了!
“你可有派人跟上去?”沈淮之質問。
白殊低下了頭,他擔心打草驚蛇,加之當務之急是帶回緣來客棧的掌櫃,就沒有派人跟上去。
可若是沒有跟上去,哪裡知道顧硯現在的住處?
沈淮之還是想也沒想,“那就一戶一戶搜!”
趕在日出之前,還有兩個時辰,只要在兩個時辰內,他可以找出顧硯身處的地方,就可以找到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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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白殊辦事已經足夠小心,但是動靜還是讓蘇傾城這邊察覺到了。
她從睡夢中清醒後,聽到隔壁似乎準備出去,立刻穿好了衣服,推開門看到沈淮之已經出了客棧,她連忙趕了上去。
“沈公子!這麼晚,你上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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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回頭,看到蘇傾城衣帶未能完全繫好,就匆匆跑下樓梯,他別開眼,“有昭昭下落了,時間緊急,今日蘇姑娘就不必跟著了。”
蘇傾城還沒問為什麼,就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順著看過去,是此刻唇色蒼白的緣來客棧掌櫃。
她忍住尖叫的衝動,心中害怕,是誰將他傷成這樣,難不成是——
蘇傾城看向沈淮之,沈淮之卻沒有過多解釋,對著掌櫃道,“你仔細看清楚了,到底是誰帶走了昭昭,他的身邊的人長成什麼樣子,見到可疑之人,立即告訴我。”
緣來掌櫃此刻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了,可是為了活命,他還是點著頭,“大人放心,這個姑娘一定是你們要找的人,那個聲稱世子的人,就是這樣叫她的。”
“那些下人,都叫那個姑娘世子妃。”
蘇傾城聽到此處,臉色一下子變了,世子,世子妃?
這幾個字眼跳了出來。
那些人口中所說的世子妃就是昭昭?
白殊冷聲道,“天亮之前要是找不到,你就以死謝罪吧!”
“為何是天亮之前?”蘇傾城問道。
白殊不耐,“天亮之後,他們就會離開清水鎮。”
蘇傾城心頭一震,她遲疑著,顫抖著嘴唇,她好像知道昭昭在哪裡了,他今日看到那群人帶走女大夫所去的客棧!
看著沈淮之等人遠去的背影,她猛地追了上去,“我知道!我知道昭昭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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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塵帶著人回去覆命時,客棧裡早已是人去樓空。
今夜顧硯吩咐他去殺緣來客棧的掌櫃,可等他去時,已經有人動手了,只能說明一件事。
顧硯對他起了疑心。
所以他給沈淮之的人留了訊息就趕回來,沒想到還是被顧硯甩開了。
他將凳子踹倒,心中怒意四起,好他個顧硯!原來早就不信他了。
不過這也正常,他是太子給的人,其實是為太子辦事,太子要的就是顧硯安安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