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見問不出所以然,有些著急,她挽上沈淮之的手臂,“你不同我說,我也沒個準備,明日宮裡就來人了,再過幾日,便要讓我試嫁衣了。”
“司珩,你就同我說說吧……”
見昭昭挽著他手,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眸光淡了淡,心中發冷。
到底不忍心拆穿如此乖順的昭昭,她定然不知道此刻的她,表現得還算自然,若非昭昭非要問出究竟來。
沈淮之當真以為,他們如一對普通戀人一般。
他將人往自己懷中一帶,語氣平淡,“你可還記得周賦?”
昭昭一頓,點了點頭,她如何讓能忘掉當初在酒樓,碰到的周賦周斌。
“不是說,死了嗎?”並還以此威脅孟沁霜。
“我將人護送回了汴京,不日就要在大理寺提審他。”
攬住昭昭的手緊了幾分,他心中再如何剋制,可是事關沈家滅門的真相,沈淮之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說出這件事。
昭昭明白這件事對於沈淮之的重要性,她將肩膀上的手握進手中。
她的手柔軟溫熱,像是在給沈淮之傳輸著力量。
“沈將軍沈夫人在天有靈,見到有一日你能為沈家滿門查清真相,也會欣慰。”昭昭輕聲道。
沈淮之回握著她,“我私下問過周賦,他一開始還不願意說出真相。”
“直到我將孟沁霜的事情告訴他,他才鬆口。”
周賦恐怕也不知道,他在外為弟弟和瑞王賣命,他們卻如此對待自己的妻子。
“三年前,我們和西涼都被騙了。”
昭昭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瑞王在涼城附近有一塊封地,他私自屯兵買馬,卻發現他若是要調遣這批軍隊,必定會經過涼城,驚動沈家。”
因此瑞王想要除掉沈家,既能夠調遣兵隊,又可以削弱朝廷的勢力。
他想出挑起西涼與涼城的戰爭,先讓周賦帶著一隊兵,裝作西涼人殺到涼城,直奔沈家,將沈家滅門,再攪亂涼城!
等到涼城人反應過來,攻回西涼時,戰爭便一觸即發。
“所以瑞王若是知道周賦在我們手中,定會起兵造反,到時候汴京大亂,誰還在乎榮安侯府娶的是誰?”
沈昭昭這才明白沈淮之的意思。
到時候,沈昭昭也許死在路上,也許被叛軍劫走,送親隊伍衝散,世間便再無沈昭昭。
沈昭昭的鴉青顫動,或許在沈淮之的描述下,自己太過渺小,她實實在在存在於汴京的三年,說抹去便能抹去。
說到這裡,沈淮之認真探究地看向她。
“至此,你就不再是我的妹妹,你可安心待在我身邊,無人會指責你,你我之間也不再會有阻礙。”
“那若是有人問起……”昭昭不禁問道。
沈淮之冷笑一聲,“何人?顧硯?我就是告訴他,這親就是我故意毀的,他又能奈我何?”
無憑無據,在所有人眼裡,沈淮之也只是個失去親妹妹的人。
沈昭昭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哪怕她昨日沒有和沈淮之說,自己不想嫁了。
這一切,也是沈淮之早就想好了的。
她與沈淮之一面聊著,一面散步,繞著綺霞院走了一圈,日頭大了,沈淮之將她帶了回去。
他還有公務在身,讓昭昭自己打發時間,晚點來陪她。
昭昭見春桃已經被調來了綺霞院,點點頭,“司珩,我可以出去嗎?”
她試探性一問。
沈淮之睨她一眼,“去哪兒?”
“這幾日汴京不安全,白殊白嚴都不在,還是就在府中吧。”
“若實在有需要……”他思考著,要不要將白殊或者白嚴叫回來。
昭昭趕緊搖著手,“沒事。不用了。”
沈淮之點點頭,現在外面魚龍混雜,昭昭只有待在鎮國公府才是最安全的,這裡有他的暗衛。
等到沈淮之走後,昭昭才確定,白嚴和白殊都沒有在綺霞院,閒來無事,昭昭將春桃叫進屋一同下棋。
春桃一開始也不會下棋。
來汴京之後,昭昭學什麼,都會帶著她學一點。
春桃剛坐下來,就有些猶豫地問,“姑娘,你還嫁嗎?”
她今日看姑娘和公子相處得和諧,就像真的是一對夫妻,說來公子對姑娘也算體貼,事事考慮周到。
“嫁!怎麼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