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今日攜了厚禮來鎮國公府赴宴,他的眼下帶著一絲烏青。只因昨日他又與家裡鬧了一場,本早就說好今日秦氏與他一同來赴宴。
可秦氏昨日卻非要去觀裡小住兩天,顧硯哪裡瞧不出她是故意不想來?
他心事重重來到鎮國公府,一抬頭便看到了昭昭,他匆匆走來,“昭昭!昭昭,抱歉我來晚了。”
昭昭微微往他身後一瞧,只他一人。
便明白當下是什麼處境,笑了笑,“還未開宴,顧世子來得不算晚。”
顧硯輕垂眼,“昭昭,我母親今日病了才未能來赴宴,你別誤會。”
這個謊話說得當真漏洞百出,秦氏不喜昭昭又不是一天兩天,她還能猜不到秦氏為什麼不來嗎?
“嗯,替我問候一句夫人。”她的回答挑不出錯來,但也不親厚。
“這是我帶的賀禮。”
宋嬤嬤和春桃一一接過,顧硯還想說話,昭昭看向他,“世子,先入席吧。”
顧硯點頭,也好,他還有些話,一會兒再一起說。
席間,沈淮之見顧硯和昭昭先後進來,臉色當即如墨一般漆黑!掌中酒杯幾乎被他捏碎!
雖然是沈淮之的生辰宴,不過座位卻依舊要以太子為尊,因此蕭聞景就坐在沈淮之旁邊,他注意到沈淮之的臉色。
以為他是因為榮安侯府遲遲不提親一事,心疼自己妹妹。
於是低聲同他道,“淮之不必氣惱。”
“他們本也有婚約,若是你操心此事,他們定下婚期,不過是父皇一句話的事情。”蕭聞景還笑了笑,“淮之你助我甚多,此事不如交由孤來解決?”
原本臉色不好看的沈淮之,此刻更是下降至冰點!“不必勞煩太子殿下!”
蕭聞景以為他在客氣,正要說不用跟他客氣,就看到沈淮之的臉色越發難看,不像是在客氣,而是當真不喜歡顧硯?
“顧硯配不上昭昭。”
身旁畢竟是太子,沈淮之想來想去,還是給了一個解釋。
席間,昭昭被一個面生的丫鬟交了出去,被正與旁人推杯換盞的沈淮之的餘光掃到。
他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叫白殊扶著起身。“太子殿下恕罪,臣有些醉了,不能多陪。”
“今日是你生辰,不講這些規矩,白殊,將你家公子照顧好,扶去歇息片刻,醒醒酒。”蕭聞景並不計較這些。
白殊將沈淮之扶了出來後,方才還一臉醉態的沈淮之,抬眸便是一片清明,白殊收回扶著他的手。
他問守在外頭的丫鬟,“小姐方才往哪裡去了?”
丫鬟指了指竹林的方向。
沈淮之眼眸一深,抬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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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被人叫到竹林,她來了才知道是顧硯,隱去眼底的不耐,她語氣還算溫和,“世子為何將我叫來此處?”
顧硯見了昭昭,往前兩步,俊臉帶上笑意,“昭昭,許久不見,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好?”
“我在自己家中,自然過得好。”
“那就好,之前你在薛家過得不易,我總是擔心你。”
昭昭眼底嘲諷,語氣自然也沒那麼好了,“世子知道我以前過得不好,卻也任由我過得不好。”
顧硯一臉愧疚,連忙解釋,“不是的昭昭,之前你在薛家,我多有不便。日後定不會讓你委屈。”
到底是多有不便,還是獨善其身,其實昭昭明白。
顧硯一開始也是瞧不上她,見她被薛家長輩刁難,被世家貴女嘲笑,也是袖手旁觀。
是昭昭想盡辦法引起顧硯的注意,讓他對她心動,才換得顧硯在薛家為自己說兩句話。
可是隻要顧硯娶她,薛家哪裡敢得罪榮安侯府,旁人也不會再嘲笑她。
沈昭昭將這些情緒都壓於眼底,不再多說,她抬眸問顧硯,“世子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這裡雖然是鎮國公府,但叫人瞧見了你我私會,到底落人口舌。”昭昭退後一步拉開距離。
“昭昭,你我本有婚約,只是說上兩句話,豈會落人口舌?”
沈昭昭冷笑一聲,“世子,哪怕落人口舌,說的也是我,不是你,刀子沒落在你身上,你自然不覺得疼。”
她不想再多說,轉身要走,“世子既然無話,恕昭昭不多陪。”
聞言,顧硯心下一急,拉住了昭昭。
昭昭垂眸看了一眼顧硯的手,這一次她並沒有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