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此刻不想聽這些,只期盼顧硯少說兩句,但是看情況是不大可能了。
她眸光一閃,急中生智,捂著心口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好疼……”
顧硯與沈淮之一時都想扶住她,只是顧硯離她更遠,沈淮之直接將她抱起,轉身就往鎮國公府的帳篷去。
至於顧硯,本來不放心沈淮之單獨與昭昭在一起,想要跟上去,卻被自己的小廝阻止,他出謀劃策,“當務之急,應當是將婚事定下來。”
“世子,婚事再也耽誤不得了,多耽誤一日,便會多生出變故來!”
顧硯眸光幽暗,隨即道。“我要去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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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將昭昭放到榻上,盯著她道。
“別裝了。”
昭昭緩緩睜眼,沈淮之的確不好騙。
白殊將熬好的藥端來,沈淮之接過來,喂到她嘴邊,“還想嫁給他?”
聲音低沉清冷,但聽不出喜怒。
昭昭猜不透沈淮之,放在之前,他定不是現在這樣,察覺到她探究的眼神,沈淮之輕嗤一聲,“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他。”
這世上,能得到她真心的人,怕是還未出現。
“你可有想過,今日之後,就算顧硯能容的下你,榮安侯府能容得下你嗎?”
他今日就是故意讓顧硯看到這個吻痕的,與榮安侯府的婚約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沈淮之想要儘早拔除。
昭昭的眸光微變,沒有說話。
榮安侯府能不能容得下她,她不知道,顧硯若是真的想娶她,此事便不會讓榮安侯府其他人知道。
但沈淮之為了阻止這婚事,必定會將此事鬧到秦氏面前,她抬眸看向沈淮之,沈淮之目光沉沉,似乎是在警告她,他一定會這樣做。
昭昭拿過他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後,坦然又認真地看著他。
“沈淮之,三年前將你拋之不顧,的確是我對不住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三年前我離開之前也問過你,願不願意帶我走。”
沈淮之微怔,印象裡,三年前她彷彿確實問過這個問題,只是他當時以為昭昭是鬧脾氣時同自己說著玩。
所以他拒絕了昭昭,因為他們沈家,只能在涼城守護百姓。
可昭昭不是。
“我好不容易存活於世,趨利避害是我的本能,當時我察覺涼城怕要大亂,我不想死在那裡。”
怕司珩不放她走,才故意說了折辱他的話。
“既你有所察覺,為何不同我說?”他眸光暗淡,如若知道了,也好提前防禦一二。
沈昭昭擰著眉,“都是我的猜測罷了,如果我猜錯了呢?”
前塵往事,沒有悔路可走,沈淮之只想問她:
“所以你棄我於不顧,你就不怕我死在那裡?”語氣越來越涼。
帳篷內氣壓驟然降低。
昭昭深深呼吸,“但我更在意自己。”
她自懂事以來就艱難地生活於這個世間,吃夠了善良的教訓,養成了自私功利的性子,哪怕遇到沈淮之時她裝得再好,也會本性暴露。
沈淮之冷笑,昭昭續言,“我是對不住你,但我陰差陽錯成為沈昭昭,替你們沈家守住家產,留住爵位,也算還了你的情。”
這點沈淮之沒法反駁。
“你當我想嗎?”沈淮之薄唇掀動,語氣帶著嘲意。
為什麼偏偏是昭昭拿到了玉璧,成了他名義上的妹妹!
“司珩,我如果不是沈昭昭,早就死在三年前了。”這是沈昭昭第一次提到三年前她是如何來到汴京的。
她在逃離涼城的路上險些喪命,是一個女子救下了她。
這是昭昭第一次感受到瀕臨死亡,又重獲新生的感覺,她一開始也不知道那是沈清沅,沈清沅在馬車裡,清冷地高貴地看了她一眼。
眼眸一動,就選擇將她救下。
還給了她沈家女身份象徵的玉璧、銀錢作為到汴京的盤纏。
沈清沅讓昭昭替她回汴京去,將沈家僅剩的東西留住。
沈淮之只猜到了昭昭定然見過沅沅,卻沒想到沅沅將沈家託給昭昭。
“春桃便是後來我救下的,若是以前,我定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是沈清沅救了她,讓她學會了救人、施予旁人幫助。
沈淮之骨節分明的手掌微握,昭昭看出他情緒,“不過我當真不知為何她沒有回汴京,她將這些東西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