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露一一劃地寫著,被嬌養得漸漸瑩潤的小臉浮起柔和的母性光輝。
可躲在她背後的霍如熙,此刻的神情卻哀愁欲碎,蒼白的唇瓣止不住地顫慄。
他從身後將女孩摟住,下頜抵在她單薄的肩胛上,繾綣依戀地蹭著,眼眶酸澀溼熱,險些落下淚來。
“老婆,你不是……不想生的嗎?”
霍如熙嗓音低啞得厲害,像灌滿了滾燙的沙礫,微涼的唇貼著她的耳廓,“你不是想進修美術嗎,不是想一直做我唯一的女孩嗎?”
沈初露羞澀地睫羽輕顫,認真地寫著:
“那是以前,我現在不那麼想了。”
她翹挺的鼻尖一酸,“如熙哥哥,我知道我的身體不太好了,現在每天都吃藥,打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院。
我想要一個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好,我們一起撫養他長大。這樣即使有一天,我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有孩子陪伴著你,你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霍如熙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話,粗糲的手指用力點著螢幕,把所有的字都抹去,心疼得連視線都要不清:
“初露,我不許你說這些話!我們都會好好的……一定能白頭偕老!至於孩子,我可以不要孩子!我有你就夠了,我不喜歡孩子,我不要孩子!”
“啊……啊……”
男人突如其來的情緒令沈初露心慌,忙握緊他的大掌,將他顫抖的手捂在胸口。
霍如熙含著苦楚的淚,奪過她的唇,深深地,溫柔地吻著。
沈初露慢慢軟在他懷中,吮著他的舌尖,貝齒輕咬,輕易便讓他呼吸粗重,來了感覺。
那方面,他一直是需求極大的男人,但自從妻子住院後,他們再沒有過情事。
有時候摟著小妻子入眠,他實在憋得受不住,寧願瞧著她的睡顏自己解決,也不會碰她一下。
以前,他日日夜夜索求,現在卻學會了禁慾、剋制。他可以無休止地委屈自己,卻決不能委屈初露一絲一毫。
良久,他們分開,霍如熙指腹揉去她櫻唇上晶瑩的唾液,炙熱的吻又在她臉頰旁親了親。
沈初露感覺到了男人的變化,乖覺地翻身,跪在床上,去解他的腰帶。
“初露,不。”霍如熙按住她的小手,搖頭。
“啊……”沈初露攏起眉心。
她不能說話,但她的眼睛彷彿會說話。
他們好久沒做了,她怕他委屈了自己,想讓他紓解。
“等你身體再好一些,來日方長,我們還有一輩子呢。”
霍如熙再度緊緊擁抱她,闔了闔眼簾,才沒讓淚水奪眶而出。
凌晨時分。
唐俏兒早就睡下了,沈驚覺稽核完集團檔案從房回到房間,剛打算進被窩,就接到了霍如熙的電話。
“如熙?”他立刻接起。
“沈總,是我,小丁!”
丁秘語氣焦急又擔憂,“這麼晚了聯絡您實在抱歉!霍董他喝了好多酒,又哭又吐,說什麼都不肯走,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您能來霍董嗎?他整個人像要崩壞了一樣,真的有點兒嚇人啊!”
沈驚覺的心也隨之揪緊,轉身向房門外走:
“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
……
沈驚覺趕到時,昏昧的酒廊裡只有霍如熙一個人,坐在吧檯邊一杯接著一杯喝烈酒。
他讓丁秘去外面等候,然後走到好兄弟身邊坐下,溫熱寬厚的手掌輕輕放在他肩上:
“如熙,別喝了,這麼烈的酒,很傷肝。馬上就要當郎官了,你得把自己保養好啊。”
霍如熙緩緩揚起臉,憔悴的俊容被淚水泡得煞白,一雙漂亮飛揚的鳳眸猩紅驚豔,卻那麼令人心痛。
“怎麼哭了?”
沈驚覺神情愕然,目光灼灼地瞧著他,“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別這樣,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初露……初露……”
沈驚覺瞪大眼睛,急火攻心,“初露怎麼了?!”
“初露……不能當母親了……醫生說,她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霍如熙人高馬大個男人,在自己最親的兄弟面前,哭得涕淚橫流,泣不成聲。
沈驚覺著他幾乎要崩潰掉的樣子,心臟如斧鑿般地痛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俏兒早就過初露的病歷和體檢報告,給他打過預防針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