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順道帶我們去九江?”
有同窗急忙開口說道。
“問題不大,你們帶小廝嗎?只多幾個人的話應該是可以的。”
魏廣德想到之前去九江府的時候乘坐的那條大船,載二三十人是綽綽有餘的,只是不知道自己這幫同窗會不會夾帶私貨。
畢竟有兩位同窗家裡可是做生意的,要是把掌櫃夥計啥的也帶到九江去採購貨物,那也麻煩的很。
“我就帶個跟班,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也是。”
“我就一個人,到時候你們帶的小廝可要幫我照應著。”
“沒問題,一句話的事兒。”
“這樣也就是多五個人,沒有啥問題,到時候我們一起啟程。”
魏廣德聽到他們這麼說,算算就是三個同窗加兩家的小廝五個人,順道過去也好,路上還有個說話的。
“廣德,回來前縣裡有沒有個說法?”
這時候,又有同窗開口問道,說話聲音也壓低了,感覺神神秘秘的。
“什麼說法?”
魏廣德好奇問道,那些天因為出征的事兒,魏廣德要麼陪著父親,要麼就在書房裡寫作,還真沒怎麼出去過。
也就是去拜見縣尊那天跟著表哥,還有曾元睿等幾個人去喝了小酒,都是縣城裡幾戶家庭殷實的人家,其他時候,外界發生的事兒,他還真沒怎麼在意。
“就是張好楚那廝的事兒,這次他考了縣試案首,離開縣城那會兒,我可聽說有人議論,他是賄賂縣尊拿下的案首。”
“什麼?”
魏廣德聽到是張好楚,也就想起那傢伙了。
“他拿下個案首有什麼的,就算真有什麼貓膩,也正常,在彭澤縣,他們張家還是很有點實力的。
張好楚這人我見過,也聽人說過,文才一般,不然也不會連續兩次都考不過府試,還要陪著咱們繼續考縣試。
這次就算真是縣尊高抬貴手,其實也合理,畢竟縣裡捐資助學啥的,還要張家這些大戶支援。”
魏廣德想想就笑道:“其實未必就是給多少銀子,只要張傢俬下表示給縣裡多捐款,修橋補路啥的,給個案首,保他過府試,也是可以的,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佔便宜。
不過啊,我還是覺得不會,唐縣尊在彭澤風評一向不錯,不是個貪官,沒刮過地皮。”
魏廣德說這話,首先就點出唐縣尊不是貪官,貪官為了錢財,還真可能賣縣案首,可他不是啊。
魏廣德可不會去說縣尊可能在縣試中舞弊,那玩意說起來的話,這次過了縣試的考生怕都臉上無光,張好楚可能這麼做了,其他人呢?
魏廣德可不會承認的,雖然考過之後他確實帶去了不輕的拜禮,不過那也是常例,大家都要走這一步的。
縣試、府試,主考的知縣和知府一般還會比較矜持,一般都不會收禮,也不會接見他們,不過今年魏廣德送東西過去,可是送進去了的,往年好像就沒有過,這也是表哥吳棟說的。
想到這裡,魏廣德也覺得,說不好張家真給了什麼好處,才讓唐縣尊抬了手。
嘴上說不會,可魏廣德結合表哥的話,心裡其實也信了三分,至少張家應該是給了什麼讓唐縣尊都不能拒絕的好處,才會點了張好楚縣試案首,保他過府試。
時間來到四月,鎮江那邊捎來訊息,九江衛千多號人順利抵達鎮江,不過一直在那裡休整訓練,並沒有著急忙慌的趕往松江府,自然也沒有兵被調往浙江。
而同時傳回來的訊息,宣州衛的人馬沒有趕來鎮江,而是和蘇州衛的兵馬一起移防到了太倉,和太倉衛一起組成了一支三四千人的兵馬。
太倉離松江府很近,就在隔壁,要入衛支援自然很是快捷。
魏廣德從大哥那裡聽到這個訊息,自然也想明白了。
現在南京兵部這位叫張經的尚書應該是知兵的,人馬調集起來先進行操練,顯然是知道衛所都是什麼貨色,直接拉上去怕是要出大事兒,還不如先操練操練以備戰時之需。
據說只有浙江那邊的衛所兵全部前壓,住進了沿海的府縣。
看來南京兵部首先想到的還是要保證蘇松二府的安全,畢竟是錢糧重點。
“蘇松財賦半天下”也不是吹出來的,畢竟涉及到不同的歷史時期,特別是在改朝換代,戰亂剛平息那會兒,全國的社會生產都遭遇到破壞,這個時候蘇州和松江的錢糧就是帝國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