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原料製作的長條或者餅狀,也是採用大明的方式以重量計算價值。
據魏廣德所知,製作精良的中國錢幣在倭國是非常受歡迎的,根本不用擔心因為成色或者重量的原因而失去他們的認可。
雖然不會專門讓工部鑄造針對倭國的錢幣,但是魏廣德確實打算用最省錢的方式鑄幣,儘可能在鑄幣過程中為朝廷賺錢。
而憑藉的,正是大明精良的鑄造工藝。
是的,不管當政的是他張居正,還是他自己,早晚都要面臨大明財政不足的困難,如果能夠給朝廷找一條穩定的賺錢路子,比如會讓大明的統治更加穩固。
其實大明王朝覆滅,根本不在於腐敗,而在於制度,朝廷手裡沒錢,沒地方收錢。
每年商人巨大的利潤揣進兜裡,卻幾乎不用向朝廷繳稅,這在西方完全不可想象。
來自後世的魏廣德依舊認為,繳稅是公民的義務,商人有錢,更應該繳稅。
收商稅,無疑是解決大明財政窘境最簡單的辦法。
只可惜,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提出收商稅,那影響太大了,會招致整個士紳階層集體反對的。
因為商業方面,其實根本還是被士紳階層把控。
魏廣德是錢要賺,稅也願意繳,只可惜沒人收。
其實在後世,國人也並不牴觸繳稅,大家也都認可應該繳稅,只不過是想少交點,所以才會有偷稅漏稅。
但你真問他該不該繳稅,其實大家都會點頭,認可交稅,只是覺得稅率太重了。
當然,這個觀點在九十年代前是不存在的,那之前因為主體是公有制的原因,基本上沒稅可交。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後出現個體和私營經濟,稅收才逐漸恢復徵收。
大部分人的觀點不是一下子可以扭轉的,所以八十年代抗稅非常普遍,大家都沒有該繳稅的意識。
商稅一時半會兒沒著落,所以魏廣德就只能向著靠大明的威勢,利用鑄錢的方式豐盈下國庫,也算是變相收稅。
這也是他選擇把鑄幣利潤交給戶部的原因,而不是按照以往慣例留在工部。
在王國光、朱衡離開後,魏廣德被張居正叫住,詢問他關於從倭國獲得銅料的辦法。
現在,朝廷要是堂而皇之從倭國進口銅料,和他們進行貿易,怕是招致直滿朝大臣的反對。
張居正雖然猜到魏廣德想利用轉口貿易的方式進行,可中間會有人獲益,這事兒要是傳開,對他們的威望是會有影響的。
“這是個麻煩,可解決起來其實也簡單。”
魏廣德被張居正留下,其實並不驚訝,他也想到了他肯定會問其中細節。
這個錢,魏廣德不打算賺,賺了以後爆出只會給他留下汙點。
於是,在張居正問起後,他就呵呵笑道:“參考民間商會的模式,朝廷佔五成股,內廷佔兩成,剩下的三成對外發售,勳貴佔一成,剩餘兩成則售賣給商人,也是貿易的資金來源。
商會僱傭一部分朝鮮人做水手,就說是從朝鮮購買銅料,實際上就是走那條航線採購倭國銅料。
明面上找個朝鮮商人做代表就是了,朝廷這邊對接則是戶部和工部出面,都察院派專人進行監督,定時更換。
這些,其實也就是做給外面看,私底下還是要儘量不讓訊息傳開。”
“可是,這可瞞不了人吶。”
張居正猶豫道。
“瞞什麼人,不過是做表面文章,真要完全隱瞞下來,怕不是雪花般的彈劾奏疏飛進宮裡。
戶部和工部採購朝鮮商會的銅料,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魏廣德滿不在乎說道,“就算有人注意到,只要稍微查查就知道不能繼續,勳貴憑什麼入股,可不就是讓他們在明面上出來對付他們的。”
別看文官集團掌握大權,勳貴似乎失去了往昔的權勢,但實際上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地方,勳貴的影響依舊巨大。
只是這種影響力更多體現在基層,而不是朝堂上。
因為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員,都是靠科舉考試起來的。
但是偌大一個國家,又哪裡是靠這麼點進士就能管的過來。
文官,不過是獲得了朝堂和地方上的話語權,但是在施政上,還要受到地方士紳家族和勳貴實力的掣肘,所以也必須得到他們的支援。
文官,特別是御史,可以在位上的時候不鳥勳貴,可是等到以後呢?
致仕後的文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