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衡不會在這事兒上打折扣,知道關係到漕糧安全,甚至整個北方的穩定,一口就應承下來。
“你對試航一事,還有什麼看法。”
看到朱衡滿口答應,一副全力支援他的態度,高拱很是滿意,於是也假裝虛心求教起來。
是的,就是假裝而已,其實在他心裡,已經有了大抵想法,只等張守直過來就定下此事。
“梁巡撫的奏疏我仔細看過,海運荒廢已久,現在要重新拾起來,雖然有商賈海道可供參考,但畢竟是第一次,且事關重大,第一趟海運最好還是撥出少量漕糧裝船,船隻也可以多一些,每船裝載半船即可,淡水等補給也可以適當多裝。
既可以讓更多的漕兵參與其中,熟悉海道和海況,也更加安全。”
朱衡開口說道。
他其實對海運完全不瞭解,可收到梁夢龍書信後,他就找人可以惡補了一些海運方面的常識,知道大船出海其實最怕遭遇風浪。
暴風巨浪之間,船隻操控幾近於無,完全就是看運氣,漂到哪裡算哪裡。
船上帶的是糧食,吃食不愁,可船行大海之上,周遭雖都是水,卻喝不得,所以淡水也是海航很重要的物資。
高拱聽到朱衡的建議,漕船一半裝糧一半裝水,心裡只是微微詫異,但心裡對朱衡的能力還算認可。
其實朝廷裡,知道海運常識的人可不多。
朱衡管工部,按理來說對大海應該不熟悉。
是了,他剛才不是說了嗎?
仔細看過樑夢龍的奏疏,所以應該也打聽過這方面的資訊,所以才能這麼說。
至於其他的,他倒是也想到了,於是不住的點頭。
朝廷還是需要像朱衡這樣有辦事能力的人,越多越好。
高拱可沒有自負到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玩轉朝政,他也需要更多像朱衡這樣有能力的人幫忙,他高拱可不是朱元璋那樣的工作狂。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張守直也來到內閣。
三人相互行禮後落座,高拱不喜歡拐彎抹角,於是直接就問起戶部覺得第一次嘗試海運漕糧,可以劃撥多少糧食。
張守直坐著思考了一陣才試探著說道:“自淮安轉粟二千石,自膠州轉麥千五百石入海達天津,以試海道,二公以為如何?”
“三千五百石?是不是少了點?”
高拱微微皺眉,在他們面前,糧食的計量單位一般都是萬石,一下子降到三千石,他忽然感覺一陣不適應。
“高首輔,我看可行,第一次,穩妥一些,三千五百石也不少了。”
朱衡只是微微皺眉就舒展開,其實這點糧食對朝廷來說算不得什麼,主要是確認海道暢通。
一旦確定沒有問題,以後就好辦了,可以大批次走海路輸送漕糧。
“也好,不過淮安一帶糧倉可以儲備多少漕糧?”
高拱此時考慮的自然是能夠透過淮安大批次輸送糧食,所以淮安的倉儲就顯得極為重要。
“我記得淮安附近倉儲還是很大的,其實真要運送,淮安應該馬上可以湊出十萬石以上的糧食,但是船隻反而不容易湊齊。
據我所知,現在漕司可沒多少遮洋船,第一次運輸,耽誤的時間可能還在於漕司調船一事上。”
張守直答道。
因為漕運都是走運河,所以漕司旗下就算有大量漕船,可適合出海的卻不多。
其實殘存的海船,都是很早以前遺留下來的,至少近些年建造的漕船,就不是適合海運之船。
“那是否可以調福建戰船來運輸,或者命登萊水師前往淮安運糧?”
朱衡忽然插話道,“我記得大約十年前,登萊水師就向遼東輸送過糧食,有經驗。
而且此次航道大多在膠萊一線,登萊水師常期行走於此,應該也熟悉海況。
至於漕司那邊,可安排他們派人登船,隨船隊行動,也算熟悉海況。”
“福建水師?還是算了吧。”
高拱這時候開口說道,“正如士南所言,此次路程多半都在登萊水師的管轄範圍,他們更加熟悉海況。
有登萊水師負責此事,我看最為穩妥。
不過”
高拱說道這裡,不由停頓片刻才繼續說道:“漕司那邊,最好還是派船跟著登萊水師行動,也走一趟海道。
畢竟運送漕糧是漕司的差事,和登萊水師關係不大。
事急從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