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徐階大部分的政治遺產,還有楊博這樣的老臣幫襯著,馮保是想不通張居正如此表現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現在張居正也是有苦難言,徐階就像是張居正的軟肋,現在被高拱拿捏著。
他只能選擇和他老師徐階對待嚴嵩那樣的策略,先藏著,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只有等到機會出現,直接拿下高拱,否則一旦輕舉妄動,誰拿下誰還真說不定。
今日在內閣聽到高拱說隆慶皇帝身體欠安,所以他也跟著高拱過來了,但是卻並未多想。
在他眼中,隆慶皇帝才三十多歲,自然不可能有什麼事兒,即便偶然抱恙也不會有什麼大礙,至多就是在床上休息幾天就會康復。
除非高拱犯下讓隆慶皇帝不能釋懷的錯誤,他覺得很難讓高拱在皇帝面前失寵。
如果皇帝一直都信任高拱,那自然就只能繼續靜伏等待時機。
他相信高拱這樣自負的人,早晚都會有馬腳露出,最好是大逆不道的錯誤,犯下隆慶皇帝不能原諒的過失。
跟在高拱身後,張居正也走進了乾清宮,之後裡面發生的事兒,馮保自然不知,至多也不過是兩位閣臣對隆慶皇帝身體關心,寒暄一陣讓皇帝保重身體的話。
“陛下還是要多注意身體,這兩天若沒有急務,國事還是先放一放,陛下的身體才是國之根本。”
高拱問過太醫後,知道隆慶皇帝身體只是虧空的厲害,只能靜養調理,心裡也是放下。
只要不是得了什麼急症,調理的事兒都是小事情,左右不過是找些名貴的滋補藥材。
這些東西,對普通人家來說很棘手,對皇家可沒有多難。
“陛下,這次除了過來看看你的身體,還有件事兒需要陛下處理一下。”
到最後,高拱邊說邊從袖中摸出一份奏疏。
隆慶皇帝此時其實已經大好,先前不過是頭暈,所以叫太醫來看看,知道只是需要調理,也就沒放在心上。
“何人奏疏?”
隆慶皇帝靠在榻上問道。
“福建巡按御史杜化中上奏,彈劾福建南路參將王如龍,福建遊擊將軍署都指揮僉事金科,都司軍政僉書署都指揮僉事朱珏,兵部左侍郎谷中虛,大理寺卿何寬,福建按察使莫如善,福建都轉運使司運使李廷觀,福州府推官李一中,總理練兵事務兼鎮守薊州等處總兵官戚繼光。”
在皇帝問話後,高拱就快速念出一連串人名還有他們的官職。
“何事彈劾?”
聽到牽扯這麼多人,隆慶皇帝眉頭就是一緊,追問道。
“據御史杜化中檢舉,王如龍侵克兵糧,受賄銀三千餘兩,受廣寇厚賄,姦淫良婦,貪穢殘酷。
金科克減欽賞功銀及兵糧,詐騙銀七千餘兩。
朱珏侵削軍餉,索銀五千餘兩,刑斃無辜。
金科和朱珏以兩千兩銀請託戚繼光行賄谷中虛,以求在兵部核查中私自縱妄,大事化小。
谷令福建巡撫問理案,金、朱以七百兩銀子和絲布等物送巡撫何寬,何令李廷觀、李一中問理。
金、朱又送廷觀、一中七百兩,各從輕擬。
按察使莫如善聽其舞文弄法,王、金、朱各捐千金賄戚,代奏行取赴京聽用。
杜華忠乞將王、金、朱遞迴福建嚴究如律,乞敕吏、兵二部,將戚、谷、何、李、莫罷斥待堪。”
洋洋灑灑一大堆,重點其實就是福建那幾個軍將侵吞軍餉,在事發後又向兵部和辦案官員行賄脫罪。
而其中涉及的人,張居正其實並不怎麼上心,只是在高拱說出戚繼光名字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不過隨即就釋然了。
高拱逼走譚綸,安插自己親信接手薊鎮後他就隱隱覺得,戚繼光怕是在薊鎮也待不長,只是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解決戚繼光。
實際上,要調走戚繼光法子還是很多的,畢竟總理過練兵,要是直接把人調回京營,讓他負責練兵,其實兵部那邊也很難拒絕。
可惜,高拱是打算罷免戚繼光。
應該也是要換上他的人,掌控薊鎮大軍吧。
張居正在心裡如是想到,畢竟戚繼光的軍隊可距離京師最近,一旦有不好的苗頭,確實威脅很大。
不過,這其實更多還是在政治影響上,現在的大明可沒有造反的土壤,戚繼光有心反,
要說鬧鬧餉還行,造反,那是殺他的大罪。
“戚繼光?”
和張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