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今日聽到的這些話。
她的心現在真的很亂。
地位特殊,註定了她不敢輕信任何人,她需要觀察,看看高拱是否真如馮保所說。
而且,就當下的情況,若是在此時就拿下高拱,對先帝那裡也實在難以交代。
拿下高拱,其實在現在的陳皇后看來,也不算很麻煩。
畢竟現在宮中近衛,還有東廠和錦衣衛,她都指揮得動。
這些人的首領,可都是成國公兄弟倆,他們是從嘉靖朝就開始率受皇恩的家族,是絕對不可能和高拱攪到一起去的。
陳皇后現在需要時間,一是冷靜思考,靜靜觀察,二就是等人,等張居正和魏廣德回朝。
如果高儀真的被高拱收買,此事她們做出的決策一旦不利於他們,必然會在外朝掀起軒然大波。
不利於朝廷穩定的事兒,自然是不能做的。
“姐姐,今日之事,宮裡怕是守不住訊息。”
就在馮保踉蹌著起身準備退出去的時候,李貴妃忽然說道。
“嗯?妹妹這話是何意?”
陳皇后不解的看著李貴妃。
“宮裡孟衝、陳洪,應該是倒向高拱那邊了。”
李貴妃開口就直言道,“姐姐之前不是讓司禮監拿了些奏疏到我那邊,讓我幫著看看。
在看到那些彈劾奏疏時,陳洪跟我解釋的可都不是什麼好話,不知道姐姐這裡又是如何說的?”
李貴妃這一提醒,倒是讓陳皇后反應過來。
她當時確實也問過,外朝怎麼能胡編亂造,但孟沖和陳洪都是敷衍,說言官不知真假,但是也說馮保確實做了那些事兒。
不過因為說話人是孟沖和陳洪,陳皇后當然不會信他們的鬼話。
要說奏疏上說馮保的過失,貌似這兩人還更大一點。
看了眼佝僂著腰的馮保,陳皇后一瞬間也明白那二人的目的,自然也是希望扳倒馮保。
雖然不能因此就說兩人胳膊肘往外拐,投靠高拱,但確實不能全信。
“那要如何?”
陳皇后問道。
“先把二人圈起來,不能和外面接觸,等事情平息後再放出來。”
李貴妃開口說道,她現在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兒子皇位的人。
之前在宮裡聽了馮保的述說,來的路上又問了許多,知道馮保已經和這兩位宮裡的大太監勢同水火,而這陳洪本就是高拱的盟友。
當初就是陳洪向隆慶皇帝提起的高拱,這才有高拱復職。
至於孟衝,馮保就把關於王九思的事兒也說了出來。
馮保說他覺得應該秘密抓捕王九思,直接滅口,不讓宮裡的訊息洩露出去,但是孟衝擔心王九思把他拉下水,所以央求高拱放人。
之前馮保讓東廠出動抓捕王九思,但是訊息洩露,最後抓捕中驚動了兵馬司的人,人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馮保猜測,訊息是陳洪在東廠原來的人洩露出去的。
畢竟馮保接手東廠,不可能把人全部換掉,必然有陳洪安插的人成了漏網之魚。
對那些方士,秘密處死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就不會洩露出他們曾經和宮裡的糾纏,自然就不會影響到先帝的英名。
這才有了剛才這段,李貴妃提到圈禁孟沖和陳洪。
“哀家讓他們來我這裡,馮保,你安排些人過來看著他們,諒他們不敢在我這裡造次。”
孟衝是宮裡司禮監掌印,雖然幹不長久,可畢竟並沒有撤換,陳洪也是宮裡老人,各處都有他的乾兒子。
把兩人圈在其他地方,還真未必保險。
也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沒人敢鬧事兒,畢竟這慈慶宮裡,有陳皇后在。
“王榛,這事你帶人做,馮保,你派可靠之人找王榛即可。”
王榛是陳皇后身邊的太監,從裕袛是就一直伺候她,這麼些年來不離不棄,所以陳皇后對他也是信任異常。
高拱當然不知道他在宮裡的兩大盟友已經被暗中圈禁起來,他在自家府邸還在考慮著現在時態的發展。
百官彈劾的氣勢已經形成,自然就該到收拾馮保的時候了。
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除掉馮保,就宮裡那兩位知道底細,就不可能這麼做。
“程文他們到了沒有?”
所有的計劃,高拱已經在胸中反覆推演過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