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進到裡面。
下一刻,那書吏已經端茶進來,放好後馬上就退出房去。
“適才聽說你還在辦公,就進來看看,我那邊幾分奏疏都已經處理好了。”
魏廣德笑道。
“我這兒其實也差不多,正說看完就回家休息。”
張居正莞爾,也是附和道。
“估計半個月後,又該忙了,現在也就是忙裡偷個閒,呵呵”
魏廣德說道。
“對了,今日我這裡收到一份彈劾奏疏,正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才是。”
張居正看了眼滿臉笑容的魏廣德,就說道。
“彈劾?和京察有關?”
魏廣德只是隨意聊聊,不想盡然在張居正這裡知道有事關京察的奏疏,於是好奇起來。
四品以下官員,京察是吏部和都察院辦理,而四品及以上官員,則是向皇帝交自陳,一般都會謙虛說自己才疏學淺,請求皇帝罷免的話。
但是如果有人這時候上奏彈劾,一般就是針對四品以上的官員,由不得他不注意。
“你等等。”
張居正起身回到書案前,拿起一本攤開的奏疏走了回來,遞給魏廣德,示意他看看彈劾內容。
魏廣德接過來看了眼,眉頭微皺,不過也沒說什麼。
因為這道奏疏,事前他聽到了風聲,是戶科給事中楊鎔劾奏兵部尚書霍冀、工部左侍郎徐綱貪庸不職。
楊鎔,字德夫,四川嘉定州榮縣人,民籍,治《詩經》,年二十九歲中式嘉靖四十四年乙丑科第三甲第一百四十四名進士。
魏廣德有些明白為什麼張居正把這奏疏給他看,應該是猜測此事是否和陳以勤有關係。
不過這件事,陳以勤還真沒指使,而是科道內部有人對工部治水不利產生的不滿,只是不知怎麼把兵部尚書霍翼也拉進來了。
“呵呵,戶科的人怎麼老是愛和兵部過不去。”
魏廣德樂呵呵笑道,“之前司直就是如此,結果陛下就直接把他調兵科去了。”
張居正盯著魏廣德看了半晌,沒發現異常,這才心中暗鬆一口氣。
他之前還在猜測,是不是陳以勤指使的此事,針對的就是兵部尚書霍翼,而工部徐綱不過是一個晃眼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畢竟,誰不知道工部那一畝三分地是魏廣德的地盤。
以陳以勤和魏廣德的關係,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兒,就算要趕人,也會是工部上奏才是。
“這種奏疏好批,無非就是讓有司核查就完了。”
魏廣德放下奏疏,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隨意的說道,“堯封應該不會有事,兵部在他打理下還算不錯,至於那位,就不好說了,畢竟治水確實出了大問題。”
“那朱大人那邊是如何打算的,治水應該是開年的頭等大事了。”
張居正隨口就問道。
魏廣德看了眼張居正,笑道:“之前我和他商議過,打算啟用原治水副使潘季馴,他和朱大人主張相悖。
如今看來,朱大人的法子未盡其功,就得換個思路,看看潘副使主張的疏浚河道和加固堤壩的法子是否可行。”
“原來如此,我倒是多慮了。”
張居正聽到魏廣德的話,微微點頭,他之前所想和魏廣德大差不差。
他當然記得嘉靖四十四年的事兒,大臣們對於治水爭論很大,不過最後是朱衡的主張佔了上風,也就是開挖新河。
只不過這開挖的新河,黃河一場洪水下來就給填上了,現在看來是勞民傷財的辦法。
“對了叔大,王子正馬上要請辭,你也知道,肅卿兄推舉南京劉自強接任左都御史,而逸甫兄則舉薦禮部左侍郎趙貞吉,不知你可有推選之人?”
魏廣德裝作隨意的樣子,說出了今日過來的目的。
“都察院?”
張居正聽到魏廣德的話有些詫異,一瞬間腦海裡想了許多。
“善貸可是有要舉薦之人?”
張居正在驚訝過後就開口問道,他以為魏廣德也想舉薦人,只不過因為陳以勤先說出了人選,所以想拉他幫忙助力。
魏廣德聞言就只是搖搖頭,“我沒有人選可舉薦,之前我問過首輔大人,他也沒有要舉薦的,正甫那邊也是,所以我就在這兒隨口一問。
都察院權責很大,當然要集思廣益,雖然現在兩個人選都還不錯,不過不妨多看看,還有沒有更加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