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進南直隸了。”
那車伕四下打量一番後才開始答道。
“歸德啊,咳咳.”
車裡男人低吟一句,隨即就劇烈咳嗽起來。
“老爺,要不我們現在歸德休息兩日,我去找郎中給老爺看看,把病調養一下再回彭澤。”
長隨對身後車廂里人建議道。
車廂裡的不是旁人,正是請辭回鄉的前兵科都給事中歐陽一敬,因為黃河洪水氾濫,不得已他的歸鄉之路不得不從水路改為陸路,而且為了避開洪水,前進路線也偏西,就是為了讓開黃泛區。
一路坐車自是辛苦,古代的馬車可沒有什麼減震器,很是顛簸,歐陽一敬這一路行來是遭了老罪。
不過最讓他難受的還是,眼看著自己快要九年考滿,就因為高拱的復起,自己不得不辭官回鄉,心裡很是難受。
好吧,擔驚受怕也是有的,畢竟高拱可是隆慶皇帝的老師,深受隆慶皇帝寵信的人。
雖然離開京城的時候,高拱顯得和過去大不一樣,很是平易近人,可是以歐陽一敬看來,這就是高拱黑化的變現。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被上次滿朝針對後,高拱進化了,他表面上不再變現得如同原來般做事咄咄逼人。
但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歐陽一敬可不相信高拱會真正的改變,他其實是在釋放煙霧彈,迷惑旁人而已。
只希望魏廣德能頂住高拱的壓力,在高拱意欲加害於他的時候,能夠幫他說話,緩解壓力。
現在辭官以後,歐陽一敬自己心裡其實也沒底,不知道能不能扛過來自高拱的報復。
憂懼,就是他現在的心情。
也真是因此,價值路途疲乏,這出京沒多久,他就染病,頭昏昏沉沉的,不時劇烈咳嗽不止。
“我頭暈的厲害,稍微慢點,咳咳.到了歸德府就幫我找郎中看咳咳”
車廂裡,歐陽一敬拉開車簾透了口氣,然後吩咐道,不過說了這麼幾句話又是咳嗽不止。
馬車重新啟動緩緩前行,只是速度比先前慢了不少。
駕車的快慢,對車伕來說無所謂,反正這趟是按照時間來算路費,晚點就晚點,還可以多掙幾個錢。
這些官家老爺各個都是有錢的很,不賺白不賺。
同歐陽一敬同命相憐的還有南直隸淮安府沭陽縣的胡應嘉,隆慶元年的禍事就是因他而起。
胡應嘉因為隆慶元年吏部考評,山西無一人考評為下等而彈劾楊博私憤,貶斥言官,包庇同鄉。
胡惟新亦上疏,揭發楊博考察官吏不公,上下其手,營私舞弊。
大學士高拱等挾私報復去歲彈劾他之事,指責應嘉、惟新“黨同官妄奏,擬旨斥為民”,引起輿論譁然,給事中歐陽一敬、辛自修,御史陳聯方等不平,聯手俱交奏章營救,指責高拱不忠,堵塞言路。
此事,直接把高拱推上風口浪尖。
本來是針對楊博舞弊的彈劾,莫名其妙最後目標落到高拱的頭上,最後因為高拱和徐階之間的爭鬥,最終導致高拱黯然下野。
可以說,隆慶元年的政壇從隆慶皇帝登基開始就出現了異常怪異的情形,直接讓備受皇帝信任的內閣大學士辭官,而原本應該是他們彈冠相慶,慶祝他們支援的皇子順利登基才是。
沭陽縣胡家老宅一間臥房裡,胡應嘉也已經病倒在床,連著吃了本地名醫開出的數幅藥劑也是無用,此時躺在床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的樣子。
屋裡的小廝按照郎中的吩咐,日夜不息守在床榻前不敢分心,隨時把胡老爺的病情反饋到郎中那裡,好隨時針對他的病情調整用藥。
家人只當胡應嘉是前些日子受了風寒所致,不過躺在病榻上迷迷糊糊的他心裡卻是知道真正的病因。
還是心病,因為驚懼引發的心病,非藥石能挽救。
看似昏迷的人,但是胡應嘉腦海中卻是清晰的記得當年之事,從宴請開始到之後的密謀,行彈劾楊博之事到奏疏落到高拱手中
為何會如此蹊蹺,那都是有人安排的。
朝中大人物見不到高拱留在朝堂上,或者說絕大部分官員都不能容忍他的存在,他對皇帝的影響力太大,做事又過於剛直。
特別是他入閣後就一心想要整頓吏治,讓大部分人都心生懼意。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來做,怕是大明朝堂就要大換血,很多人都會受到牽連,於是才有了之後發生的事兒。
有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