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那吉為指揮使,阿力哥為正千戶,各賞大紅紵絲衣,並命總督王崇古等悉如原奏,盡心處置,務求至當。
而做為回應,俺答誘捕板升城趙全、李自馨、王廷輔、趙龍等白蓮教頭目,其中趙全此時已經被板升城白蓮教徒擁立為白蓮教主,並將人送到大同,交給明朝官府。
隨後遣使乞封,又為黃臺吉乞官,並請求輸馬易鐵鍋布帛互市。
雙方都在默契中開始履行談判時所定下的條款,大明錫以王號,加封俺答為順義王,頒給鍍金印信。
吉囊長子吉能,並俺答長子黃臺吉,俱宜授以都督職衘,各枝子孫如兀慎打兒漢臺吉、擺腰小把都兒臺吉等都按照朵顏三衛故事進行加封,分授指揮使、千戶、百戶等官職。
訊息的最後,則是大同方面押送趙全等白蓮教叛匪進京,禮部正在籌備獻俘大典。
魏廣德心裡很清楚,大同和議既定,北方應該會在暫時和平下來,雖然怎麼想都覺得大明在合約上有些吃虧。
其實,這個時候魏廣德已經根本不在乎這個合約,他更關注的是李春芳致仕和高、張二人在此事上攪合到一塊,內閣只剩下殷士譫一人,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亂了,朝局徹底亂了。
在他離開朝堂一年不到的時間,整個大明朝堂出現瞭如此巨大的變化,他都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
要是透過這件事兒高拱和張居正混到一塊,那殷士譫能不能拖到自己復出都成問題。
若是途中殷士譫也被致仕的話,自己還有復出的必要嗎?
等一年多後自己重回內閣,然後被高拱、張居正壓制
在這一刻,魏廣德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他感覺就算回到朝堂,也不過就是做個受氣的小媳婦兒,高拱那邊怕是會把所有髒活、累活都丟給他。
不值得。
魏廣德心裡有了計較,默默摺好書信放回信封裡,隨手揣入懷中。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釣魚,希望今天能夠釣到一條魚。
晚上,魏廣德回到家裡興致也是不高。
吃過晚飯後就一個人來到書房裡,翻出自己這些日子想到的修訂《宗藩條例》的草稿,都有點想一把撕碎。
這是隆慶皇帝在他臨走時派人知會的,既然回鄉,有時間還是幫他想想怎麼處理宗室問題。
他現在一切都有賴於隆慶皇帝,原來打算培養小太子的計劃,也因為皇帝一道讓太子十歲出閣的旨意給破滅。
說起來,他這個太子少師一年都見不到太子幾面.
魏廣德又無意識的開始遐想,比在隆慶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他不如高拱,太子那邊,好像後世說的就只有他的老師是張居正,還獨攬大權許久,直到太子成年親政後,張居正都還幾乎控制著大明的至高權利。
“嗯?”
本來斜靠在椅子上假寐的魏廣德忽然一下子坐直身子,先前的慵懶一掃而空。
魏廣德仔細回憶,他不知道朱翊鈞是什麼時候登上的皇位,但是印象裡他是登基以後才開始跟著張居正讀書的。
這說明什麼?
忽然,一種可怕的預感浮現在他心裡,隆慶皇帝怕是命不久矣。
他也不知道隆慶皇帝什麼時候沒的,可若是皇帝死了,太子現在才幾歲,還會記得他這個師傅嗎?
張居正擊敗了高拱
有一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裡,是了,張居正能獨攬大權,那肯定是隆慶皇帝死了以後的事兒。
沒了隆慶皇帝的支援,高拱在朝堂上根本就支撐不下去,何況還有徐階的事兒,他們兩個也不可能真正的攪合在一起。
魏廣德覺得這會兒腦殼有點脹,太多東西一下子被意識到,顯得很是雜亂無序,不知道該怎麼理清楚才好。
自己在江西還要呆上一年多時間,隆慶皇帝能不能撐到自己復出的時間?
若是可以,自己不管在內閣怎樣受氣,都還是要堅持下來,等到最後成為顧命大臣。
若是堅持不到的話,那自己幾乎就沒有了復出的希望,那時候的張居正已經是顧命大臣,自己在內閣也只能聽命於他。
不管怎麼想,魏廣德都覺得自己是棋差一著。
母親的去世,真的太突然,打亂了他的佈置,現在鬧得個滿盤皆輸。
魏廣德不敢埋怨什麼,畢竟是這身體的母親,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一種強烈的不甘。
不知道什麼時候,魏廣德已經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