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等原因,這樣的大型軍事行動大多數都是以失敗而告終,不過只要成功就必然是一場大勝。
魏廣德在腦海裡反覆盤算著大同會戰的可能性,不過最後還是覺得難度有些大。
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其中從洪武到永樂,明軍數次北伐,蒙古人已經被打破了膽。
別看之後發生了土木堡一戰,但蒙古人的勢力一直都沒有能夠恢復過來。
而這點,蒙古人之後的領袖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一直都刻意迴避和明軍爆發大決戰。
他們現在更擅長的還是突襲,利用明軍沒有防備突然發動襲擊,就算突破邊牆,也多是在南下一段後就開始四處搶掠,在明軍援軍趕到前返回大草原去。
於是,魏廣德站下來,就把這個情況和殷士譫分析了一下,“其實不是明軍怯戰,而蒙古人其實更加怯戰,擔心和明軍發動決戰。
我們輸一次,還可以調動其他兵馬再戰,而蒙古人只能贏,輸一次他們就要元氣大傷,至少幾十年時間才能恢復。
所以,想要在大同和俺答汗決戰,不是我們想不想,而是俺答汗會不會幹這種事兒。”
“那你的意思,俺答汗很可能不會派出大軍威脅大同,讓我們把人送回去?”
殷士譫皺眉道。
“或許會製造大兵壓境的局面,但不會真打起來。”
魏廣德想想才說道,“仗打大了,對蒙古人不利。
何況,把漢那吉不是也說了,草原上各方勢力其實已經有不穩的跡象,俺答汗的兒子之間,還有和逃到北面的白蓮教徒之間,以及部族之間都是矛盾重重。
這次西征吐魯番,一是為了獲得資源,搶掠,二就是轉移部族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看向外面。”
說到這裡,魏廣德忽然住嘴,左右又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靠近殷士譫耳邊低聲說道:“之前我曾在陛下處見過一封書信,是一名暗伏板升城的錦衣衛密探帶回。
他在板升身份暴露被抓,但並沒有被趙全、李自馨處死,而是讓他帶回一封信。”
聽到這裡,殷士譫雙眼登時圓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如你所想,他向朝廷提條件,只要陛下赦免他們的罪責,保證不予追究,他們願意反出草原,甚至願意做內應。”
緊接著,魏廣德的話在他耳邊響起,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這些年,蒙古人頹勢已顯,聰明人都能看出,蒙虜也只能在大明邊堡上耀武揚威。
至於和大明爭霸,那不過是一句笑談。
當初馬芳在宣府駐守,蒙古人就幾乎不敢動宣府。
隆慶二年後,馬芳調大同,幾次邊境挑釁也沒有得到好。
因為馬芳出任大同總兵官後,和在宣府採取類似的策略,聚集起一支規模還算龐大的騎兵部隊。
不管蒙古人出現在哪裡,馬芳的騎兵都能在一兩天的時間裡趕到附近牽制敵人。
所以只要邊境城堡能夠扛過一兩天時間等來馬芳援軍,則邊境無礙。
在其他明軍援兵趕到後,蒙古人就只能主動撤退。
之前攻打大同和山西諸堡就是如此,連續試探數堡,發現戒備森嚴不能破,就馬上轉移攻打其他城堡,最後跑到平虜城,馬芳部依舊很快趕到牽制,靜待其他明軍援兵趕到,最後不得不鎩羽而歸。
趙全等人也是看到被他們寄與厚望的蒙古人明顯不行了,所以也開始考慮後路。
這倒是和把漢那吉的話對上了,那就是蒙古人和叛逃的明人之間互相不信任。
顯然,俺答汗也不是對趙全、李自馨等人的小動作毫無所覺。
“那陛下那邊如何決策的?”
殷士譫低聲問道。
“剿滅白蓮教徒是太祖定下的,當然不可更改。”
魏廣德低聲道,“當時陛下只是問我,是否可以藉此機會,一舉剷除白蓮教徒和俺答汗。
不過這其實也是一把雙刃劍,若是他們真心如此,當然是一個機會,可若包藏禍心,後果你是知道的。
陛下雖有此心,可真失敗了,錯不再陛下而在臣恭。”
魏廣德開口說道,顯然他是否決了皇帝的想法,主要是為了自己,不想承擔失敗的後果。
當然,那個時候滿朝大臣誰知道草原的情況如此複雜,所以他和皇帝更願意相信這是趙全、李自馨他們設下的詭計,想要誆騙朝廷。
而此時尚在西征路上的俺答汗已經接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