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自己任上朝廷因為沒錢而停擺,說出去這就是內閣的鍋。
“勳貴那邊,英國公張溶反對也很激烈。”
殷士譫開口說道。
“沒辦法,他資格老,我已經去拜訪三次了,除了第一次讓我進門,後面兩次門都不讓我進。”
魏廣德聽到殷士譫說起英國公,氣就不打一處來。
堂堂閣老被人拒之門外,這口氣誰都受不了。
可偏偏張溶都做了三十多年的國公了,資歷是比他大太多。
別說文官壓制武將,那只是武將,並不是勳貴。
雖然勳貴沒有權利,可頂級勳貴在皇帝面前的面子可比他們大。
肅衛宮禁,還有京營這些要害衙門,皇帝也只放心交給他們而不是文官。
就算文官總理京營,有名義上的統屬之權,可實際兵權還是在勳貴手裡。
真到那時候,那幫勳貴也只賣皇帝的賬,而不會管什麼兵部和內閣。
“現在只希望定國公能拉攏、說服更多的勳貴支援我們,不過他畢竟剛承襲不久,威望比之英國公還是差了許多。”
魏廣德嘆氣道。
“成國公那邊就真的不願意管這事兒?他也是天子近臣,應該知道陛下的心意才是。”
殷士譫又問道。
勳貴裡的事兒,他也只能是聽說,真是訊息還得問魏廣德,只有他和這幫人接觸多一些。
魏廣德搖搖頭,“成國公說了不管,應該是陛下授意。”
魏廣德看了眼殷士譫道:“有些話,我昨日只和高新鄭說了,陛下那邊,貌似也沒定主意。
當初讓我們試試,應該也就是因為搖擺不定所以才這麼說的。
成國公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聽他話裡的意思,應該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他不能表態。”
說道這裡,魏廣德身體靠向殷士譫,壓低聲音說道:“所以這話我之前只告訴了高新鄭,讓他去陛下那邊做說客,希望能讓陛下確定態度,咱們就別摻和了。”
說完話,魏廣德就衝殷士譫打了個眼色。
說服皇帝,這裡面是有風險的,讓高新鄭去闖就是了。
因為說服過程中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觸怒龍顏,即便當場沒有發作,可心裡也會紮下一根刺。
當天下午即將散衙時,內閣幾人又齊聚李春芳值房商議一番,最後一人分了幾個官員,這就是他們要做通工作的人。
“你們把葛守禮、朱衡丟給我,是,朱尚書和我是同鄉,可這次的事兒不一樣,上次我聯絡他們的時候,朱尚書就已經表態了,封貢可以,互市不行。
至於葛守禮那個老頑固,認準了死理,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看還是換人試試吧,高閣老,肅卿兄,這兩位要不你去試試?”
魏廣德看著他們分配的名單有些欲哭無淚。
本來他也覺得工部尚書朱衡會在這件事兒上支援他一把的,可是沒想到知道內閣態度以後,朱衡就明確拒絕了全盤接受王崇古的建議,他只答應封貢,但堅決反對互市。
實際上,現在許多持反對態度的官員,他們的反對理由就是集中在互市上,擔心這是資敵。
全面禁止和蒙古人交易,韃子尚且如此難纏,若是真答應互市,透過互市讓韃子再次發展壯大,對大明來說是禍非福。
至於所謂的封貢,誰還不知道那點貓膩,俺答汗是不可能真心實意降服大明朝的。
草原上那些首領,無時無刻不再做著重現成吉思汗霸業的美夢,恢復元大都,問鼎中原。
“我們手裡誰沒有老頑固,你以為都是把麻煩推給你了?”
高拱看著魏廣德苦笑道:“要不,英國公那裡你再去試試,看能不能讓他給你開門?”
“那你怎麼敲開他家的大門?”
魏廣德狐疑問道。
“第一次登門,總歸還是得開吧,至於第二次,要是不開門,我就在他家外面呆一宿,看他給不給我開門。”
高拱雖然平時裡也是看不起勳貴,面對幾位國公爺也只是保持表面的尊敬,可現在形勢比人強。
要想朝廷穩定,和蒙古人和談已經成為必須,否則再對立下去,用不了幾年大明財政就扛不住了。
“我就沒明白,張尚書居然也是反對談的,他可是執掌戶部,能不知道我們的難處嗎?
那可也是他的難處啊。”
張居正也是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