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羅織各種罪名,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當時與他針鋒相對的有巡守道駱問禮、巡撫王凝,誣李贄“太壞風化”,聲稱“當以法治之”。
可見,當時雲南的官場在王凝的治理下,還是比較混亂的。
不過此時,王凝焦慮的不是他和李贄之間的矛盾,而是來自京城的訊息,讓他膽戰心驚。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對京城關注緬甸之事不以為然,可在他收到京中訊息後,可就是另一幅樣子了。
雲南以外的宣慰司,老早其實就已經不受雲南官府管轄,這責任可不在他頭上,嘉靖朝那會兒就已經開始失控。
想想,朝廷的千戶都死在那裡,事後也沒有追查,只是讓那邊斬殺幾個所謂的“匪首”結案就可知局勢。
王凝來到這裡後,知道域外情況,也不願意多管閒事,所以就是裝聾作啞,打算糊弄過去。
但是現在貌似不行了,朝廷已經知道了。
打仗,雖然不會讓他這個巡撫親自上戰場提刀砍人,可心中難免還有害怕的。
雲南民族林立,本就不服王化,治理艱難,要是再和緬甸那邊打仗,怕不是那些土司就要亂起來。
好吧,其實他擔心的倒未必是緬甸那邊的什麼東籲王朝,而是擔心雲南這裡那些桀驁不馴的土司。
緬甸亂成什麼樣子都不會影響他的官帽子,但是雲南有失,喪師失地才是會要他的老命。
其實,明朝的文官也是知道地方衛所什麼德行的,大漲根本不敢指望他們。
所以,即便京中預警,可王凝依舊選擇陽奉陰違,也就是緬甸那邊想辦法,最好糊弄了事兒,而對雲南的土司則重點關注,時刻防備他們生出異心。
至於京城右軍都督府左都督李成梁巡邊,他也沒重視。
衛所都爛成那樣了,還能指望什麼?
不多時,大堂外終於有師爺快步進來,先是向王凝恭敬行禮後,這才慢條斯理說道:“東翁,情況有點不妙。”
“如何了?”
聽到師爺的話,王凝當時大驚追問道。
“不管是孟養還是木邦、寮國等,都是各自理由推脫,都不願意來。”
說到這裡,師爺從袖中摸出幾份文書遞了過來。
王凝接過來文書快速翻看,隨後一把摔到地上。
本來,王凝還想著讓那些首領過來,走走過場,就算人不到,總要派個管事的代表也行。
但是現在看來,貌似朝廷的威儀在這些蠻子眼中,那真的是一文不值了。
“此事沒法擅了了。”
王凝長嘆一聲,這才坐到旁邊太師椅上。
“東翁,要不知會一聲平西候那邊,讓他今早做準備?”
師爺出聲提醒道。
“哪裡還用我知會,右軍都督府不是早就下文了嗎?”
王凝低頭說了句。
確實,這半年從京城下的公文不少,其中封存雲南糧餉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細細想來,那會兒朝廷其實就已經開始為戰事做準備了,在邊鎮儲備戰爭物資。
“那給各府縣通報一聲,特別是邊境的那些地方,讓他們早作準備?”
師爺又出聲道。
“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盡人事聽天命。”
王凝開口答道,不過瞬間似乎想到什麼,抬頭看著師爺說道:“你說,這個時候我把土司都召集到昆明來,是否可行?”
到現在,王凝考慮的依舊不是讓邊境的明軍和那些土司做好防備,而是想著把土司都調到昆明來好拿捏。
只要人在昆明,就不怕他們在戰事發生後有什麼異動。
師爺自然明白王凝的打算,低頭思考後才說的:“可是邊境的那些土司怎麼辦?
要是召集他們到昆明,那裡可就群龍無首了。
若是這時候緬甸那邊打過來,後果.”
“所以我才猶豫,要麼把土司都喊過來,他們才會乖乖聽話,可要是隻召集部分土司,我又怕他們多想,推三阻四不願意來,這就更麻煩了。
這會兒,雲南可是不能亂的。”
被師爺提醒,王凝也只好說道。
“東翁,我看還是先下公文給各地府縣,讓他們預先有個準備。
至於召集土司這個事兒,我們再想想,想個兩全其美的說法再執行。”
師爺提議道。
他還是很清楚,絕對不能影響到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