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情分大的去了。
可李芳在那個時候就幫高拱說話了,所以內廷的人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聯手排擠他,在隆慶皇帝面前不斷說他的壞話。
花了半年多時間,才終於磨掉了隆慶皇帝對他的那點情分。
而現在,內廷出現吃裡扒外的人,他們會怎麼對付他,自然可想而知。
“我說了,不是我在皇爺面前說他的好話,我為什麼要幫他說話,是有人陷害我。”
陳洪到這個時候當然不會老實承認什麼,依舊堅持最開始的話。
雖然他知道,一旦被這些大太監認定的事兒,不管有沒有證據,他們只會按照自己查的東西來判斷。
自己是根本沒辦法洗去這個汙點,但表面上,他依舊不能承認出賣了宦官的利益。
實際上,他也確實沒有出賣他們的利益,只不過是損害極個別人罷了。
陳洪因為掌管御用監,又掛著東廠廠公,所以和外面接觸很多,能搞到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討隆慶皇帝開心。
最近一段時間,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已經隱隱有超過孟衝的苗頭。
他只能說自己是被騰祥、孟衝嫉妒,編造出來的謊言。
不過這些話,也只能騙騙於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和卲方前後見過兩次面,在隆慶皇帝面前說了三次高拱的好話。
或許前面一兩次不會被人注意到,可是宮裡什麼地方,人多眼雜,哪裡有什麼秘密可言,何況還是在乾清宮那個地方,無數雙眼睛注視之地。
“得了吧,三天前泰和樓,也不知道誰和誰喝酒到半夜。”
騰祥這時候目露兇光說道,“雖說我不知道丹陽那個小子怎麼和新鄭聯絡上的,可他所作所為,朝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在座諸位,怕是也知道吧。”
騰祥說道這裡,環視屋裡眾人後,又陰測測說道:“幾天前聽說這事兒,我還以為你陳公公能守住規矩,誰能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這個位置就在這裡,在皇爺面前大家各憑本事爭,我無話可說,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大家共同的敵人合夥來爭。
孟衝派人知會我訊息,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信不信由你,我還有事兒,就不逗留了。”
陳洪知道繼續留下來也無濟於事,自己要回去做一些準備,防備遭到騰祥孟衝等人的報復,還得派人通知卲方,讓他儘快離開京城。
若是卲方被人拿住,他即便取代騰祥,在內廷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別認為被皇帝封為掌印太監,提督內廷就成為內廷第一人,內廷十二監、四司、八局,利,那才是最大的笑話。
即便他出手換人,可偌大的內廷,要想換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換的。
很多關鍵位置,沒有皇帝、皇后首肯,他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打死不承認,他們認定也就是指使人背後對自己放陰招,小心應付就是了,只要不被人抓住證據就行。
內廷中,總有掌印、提督會懷疑此事,只要不是一股腦全部聯合起來對付他就行。
在所有人狠厲的目光中,陳洪頭也不回,快步出了司禮監大門,門外太監看到陳洪的臉色就知道不好,都是低垂著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
先前屋裡的對話他們也聽到了,都是大佬之間的爭鬥,他們這些小魚小蝦自然沒資格參與。
即便陳洪現在有可能成為內廷眾矢之的,也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特別是這時候,或許就因為看不順眼,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低頭的人群裡,陳矩就在其中。
直到陳洪走到門口,他才抬頭看了眼陳洪的背影。
今日沒有輪到他隨侍乾清宮,作為隨堂自然就來到司禮監,沒想到居然看到這一幕。
不多時,張宏、馮保等人也先後出門離開了這裡,不過陳矩也注意到他們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陳矩雖然地位不高,可畢竟是高忠的乾兒子,又被黃錦點撥過,所以對政治也是非常敏感。
先前司禮監裡的對話,他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太監最怕的就是有人比他們還要更加得到皇帝的信任,所以他們要想法設法把這個人攆出朝堂。
可偏偏,內部就出現了一個叛徒,他把這個人又弄回來了。
司禮監掀起驚濤駭浪,內閣也是烏雲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