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看起來。
不過只是看到奏疏裡陳述的遼王罪證第一條就不由得心裡狐疑,繼續往下才是湖廣官員的彈劾的劣跡。
是的,張居正不是按照洪朝選的奏疏為藍本進行修改的,而是把順序進行大的變動,直接把稜模兩可的遼王府豎起大纛一事放到遼王罪行的第一條。
這個位置,想讓隆慶皇帝不關注都不可能。
雖然寫的有些含糊,並沒有以此認定遼王有罪,可等隆慶皇帝看到後面的十多條罪證都被欽差御史們查實,第一條的罪名其實在潛移默化中就很容易被看做板上釘釘的事兒而定下來。
張居正和遼王之間有事兒。
魏廣德看完奏疏,心裡第一個年頭就是這個。
魏廣德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金榜題名的時候,收到的前幾封家書裡,父親除了安排人送銀子,就是把江西省內來家裡送禮恭賀的人家寫的一清二楚。
江西省內的幾個藩王,在魏廣德會試、殿試成績出來後其實反應不大,可是在他被嘉靖皇帝欽點進入翰林院以後就態度大變,急急忙忙派人往家裡送禮物慶賀。
這些,可以從賓客到來的時間上得出結果。
就是說魏廣德雖然已經入了仕途,可按照朝廷的規矩,他們不會在老家任職,所以對江西的藩王來說影響不大,只不過是在官場有些話語權而已。
另外就是和江西的官員之間,大家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那就是相互照應官員家屬。
不過在被點進翰林院以後,就代表魏廣德的前途遠大,入翰林院就代表著可以染指禮部、染指內閣,這就不是藩王能夠輕忽的存在。
就算魏廣德最終入閣失敗,可在翰林院裡的經歷,說不得身邊的同僚誰就成了這個幸運兒,成為當朝閣老,有了這層關係,魏廣德在朝中的影響力也會非常巨大。
所以在魏廣德殿試兩個月時,江西各地的藩王府都派人去魏家送過賀禮,那就是知道了京城那邊的訊息作出的補救。
江陵府張家是什麼情況,難道地頭蛇遼王府會不知道?
魏廣德可不相信。
寫這麼多,其實不過就是魏廣德的一個念頭。
“大體還是按照昨日商議所寫,我沒什麼異議。”
魏廣德笑笑,不過卻沒有交還那份奏疏,而是又看了一遍,這才把奏疏遞還給張居正。
奏疏到手,張居正本來還略微忐忑的心也放下。
他最擔心的其實就是魏廣德對那些罪名的順序提出意見,到時候是改還是不改。
一篇奏疏,還有藍本,其實對他來說不過是片刻功夫就能寫出來,可他卻拖了一天時間,第二天才拿出草擬的稿件,可見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按照洪朝選他們查實的罪行,遼王是得不到很重的懲罰,這當然是他不想見到的。
可是單憑立大纛一事,也很難坐實遼王謀反的說法。
那麼剩下一個不會暴露他真實想法的辦法就是透過心理暗示,讓閱讀奏疏的人在心裡預設遼王有反意,只是證據不足。
把遼王大纛放在第一位就是辦法之一,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遼王有反意,可後面一樁樁一件件罪行被坐實,很容易就讓隆慶皇帝產生遼王不臣的印象。
雖然不能把這件事兒作為謀反證據拿出來說事,可正如魏廣德之前所說,陛下家事,他想處罰重還是輕,不過就在他一念之間。
現在的皇帝,剛登基不久,自然會希望能夠拿出一些威信來。
重罰遼王,讓其他各地藩王不敢有其他心思,之後逢年過節再賞賜些禮物,這就是恩威並施了。
魏廣德這裡過關,不過還不是全部,接下來他還要把奏疏初稿交給陳以勤看,所以他在魏廣德值房裡呆的時間也不長就告辭離開。
等張居正出去後,魏廣德不由得起身,緩緩走到門口,看著張居正的背影消失。
就在先前,其實魏廣德是有瞬間產生想法,應該把他看出來的問題提出來的,可隨即就想到昨日李春芳和他的談話。
這麼說出來,似乎又是在駁張居正的面子。
既然他這麼寫,肯定有他的道理。
從洪朝選和施篤臣奏疏的內容看,遼王和徽王、伊王都是一丘之貉,在封地惡貫滿盈,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想到那些被遼王迫害的封地百姓,魏廣德才沒有發聲。
不管張居正和遼王之間什麼關係,魏廣德還是選擇了默許這件事兒,接下來就看陳以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