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的如寧王一類的人,這江山就要不穩當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隆慶皇帝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大致方向,那就是要順著百官的意思,嚴懲遼王。
只不過這個度有些不好把握,內閣是看出來了,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建議重處,但是到底怎麼處罰才算合理,隆慶皇帝還得想想。
不由得,他想到嘉靖皇帝對棘手問題的處理辦法,那就是拖,拖幾天看看再說。
而此時文淵閣裡,通政司送進宮來的奏疏已經在司禮監登記後送到這裡,看著比往日翻倍的奏疏,所有閣臣都是皺眉。
這些東西,他們可都是要看的。
別認為凡是彈劾遼王的奏疏,內容偏偏一律就可以忽略,然後弄幾個模板直接票擬。
這樣混日子,一旦有官員說起奏疏,自己答不上來,後果不敢想。
“還是要儘快解決遼王府事才行,否則今日的奏疏就這樣,明後兩日只會更多。”
張居正開口說道。
對他來說,當然是希望快刀斬亂麻,儘快瞭解此事。
不管皇帝最後怎麼決定,反正都這樣。
他希望隆慶皇帝嚴懲遼王,可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就只能聽天由命。
“也是湊巧,湖廣上報,今年湖廣旱災嚴重,各地賦稅大減,給宗室發放俸祿以後怕是連本省官員的俸祿都發放不出來了。”
殷士譫這時候開口道。
這篇奏疏是今早分到他手裡來的,他也不笨,聯絡到遼王府案,他就知道湖廣那邊的希望了。
其實,削藩是文官集團的共同利益,只不過他們也知道,沒有真正具備雄心壯志的皇帝,削藩基本上不可行,還會掉腦袋。
當然,文官集團也不是什麼都不做,比如這一代遼王在江陵鬧得太不像話,湖廣的官員就抱團,聯合起來說遼王謀反,希望隆慶皇帝以此名義除國,這樣湖廣就會少了遼王的俸祿,剩下的那些郡王什麼的俸祿雖然也很多,但是最起碼在湖廣不會再有親王和郡王產生。
藩王問題,實際上一直都是困擾大明的頑疾。
太祖朱元璋死後,建文帝就是因為看到分封制度對中央集權不利,所以推動削藩。
只不過他的軍師水平太次,並沒有搞清楚輕重緩急,手段過於酷烈,給了朱棣口實,從而發動靖難。
而朱棣當然也不是不知道封藩的壞處,但是他靠什麼上位的,登基後自然也不會打自己的臉。
所以,他只是把老朱定下的“裂土封王”給改了,塞王全部內遷,奪走他們的兵權實施圈養。
而到了弘治朝的時候,宗室問題其實就已經暴露了苗頭,經過正德和嘉靖兩朝後情況越演越烈,已經成為公開的大問題。
其實從嘉靖皇帝在後期連續削藩來看,他已經有這個打算,那就是藩王只要犯下大錯,就藉機會削藩,徽王和伊王就是撞槍口上了,被他乘機拔除。
所以當初魏廣德彈劾徽王時,不是他影響力大,而是剛好和了嘉靖皇帝的心意。
至於為什麼不能大張旗鼓的削藩,其實主要還是法理依據不足。
老朱定下的《皇明祖訓》在那裡,削藩其實就是違反祖訓。
程朱理學在明朝初年被明太祖定為官方哲學,對於祖訓的忠實執行是程朱理學中,孝文化的一種體現。
在這個文化與道德層面上,明朝皇帝,如果對於太祖政策進行較大的修改從道德層面上是講不過去的。
對明太祖的政策進行修改為之“不孝”,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難以承擔的合法性問題。
嘉靖皇帝算是明朝中後期皇帝中最強權,也是最有改革決心的人,但是對於涉及根本的東西,他也不敢動,都只是邊邊角角進行修改。
李春芳、陳以勤等人在討論這些彈劾奏疏該怎麼票擬,而魏廣德這會兒內心卻是極度後悔,後悔自己歷史知識的缺乏。
要知道,後世滿清也有類似的制度,但是貌似就搞的比較好,要是知道滿清怎麼玩的,那大明朝完全可以想辦法慢慢複製過來。
魏廣德知道的只有滿清分封的親王是沒有封地的,只有朝廷撥付的俸祿,還有自己的莊田收入。
但是滿清的親王是可以在朝中當官的,實際上就是領兩份俸祿。
那到底是怎麼做到兼顧的,魏廣德是撓破頭也想不出來。
之前隆慶皇帝還在王府的時候就曾讓他弄個宗室改革的條陳,可實際上他到現在也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