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拱走回閣臣佇列中,殷士譫對魏廣德小聲問道:“善貸,你看高肅卿這次能不能挺下來?”
“不好說,得看徐階的決心了。”
魏廣德搖頭低聲答道。
此時他們身處黃極殿外,各處都是內侍和大漢將軍,讓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放大。
“徐階應該不會放過他吧,唉.”
殷士譫嘆息一聲。
魏廣德想想也沒接話,搖搖頭,“也只能怪他高肅卿馭下不嚴,若是沒有齊康瞎摻和,何至於此。”
“你說,會不會是他指使的?”
忽然,殷士譫低聲詢問道。
魏廣德聞言皺皺眉,隨即搖頭,“高肅卿沒那麼不智,就算要發動門下弟子,也絕對不會是齊康那個蠢貨,你想想他奏疏裡面都說了什麼,愚蠢之極。”
昨日之事,本就讓徐階拿到朝野的同情分,齊康還在背後推這麼一下,老油子都會生起不滿。
怎麼,看人老了,什麼小年輕都能踹上一腳?
要是這次不把這個苗頭扼殺,誰知道下次被踹的會不會是他們。
出了宮門,魏廣德和殷士譫就各自回自己的衙門辦差。
一個時辰後,蘆布忽然就慌慌張張跑進值房在他耳邊低聲道:“老爺,不好了,剛聽到訊息,內閣次輔李春芳大人剛才向陛下請辭,離開皇宮後就直接回府去了。”
“我知道了。”
魏廣德並不意外,只是微微點頭,繼續處理案頭上的公文。
看到魏廣德不驚奇,蘆布只道魏廣德早就知道詳情,於是很快就出了值房。
在人出去後,魏廣德放下手裡的公文,嘆口氣。
今日李春芳已經把次輔該做的都做好了,那份齊康的奏疏裡,可是指責他被徐階拉攏,和他一起聲勢相倚,專權任事。
雖然彈劾的是徐階,其實也是把他帶上了。
只不過今日大朝會,要是首輔、次輔皆不出席,傳出去可就是大明朝堂的一樁大丑聞了。
要知道,在京的會同館裡還住著番邦使臣若干。
若是今日大朝會傳出大明朝內閣首輔、次輔被人彈劾而不得不缺席,訊息傳到外藩還指不定多大的笑話。
李春芳今日看了那奏疏,可卻像沒事人一樣,先把朝會這關過了再向隆慶皇帝請辭,至少避免了朝廷出現這尷尬的一幕。
中午的時候,訊息就傳遍了京城官場,到這個時候已經沒人遮掩這個訊息,也捂不住。
內閣首輔和次輔一起被人彈劾,首輔還好,前一天就因疾乞歸,第二天再被彈劾,實際上都一樣,只是徐階要“帶病”上疏自辯。
而李春芳就不一樣了,他的回府是真的又刺激到許多官員的神經。
李春芳為官,一向都是個老好人,不爭不辯,百官對他的印象,即便有人覺得他沒有擔當,不足以勝任次輔之位,可也絕對不會認同他和徐階是一夥的。
當內閣首輔、次輔皆不在閣的時候,大家其實心裡都清楚,現在內閣的話事人就變成了高拱和郭樸,而今年新進內閣的陳以勤和張居正,論資排輩,沒多少發言權。
慕然間,大家似乎都知道了齊康這道奏疏的打算,或者說明白了高拱的盤算。
同時搞掉徐階和李春芳,他和郭樸接任首輔、次輔之位。
高拱,他配成為大明朝堂的內閣首輔嗎?
魏廣德知道,他這個時候只能儘量把自己隱藏起來,否則若是外界知道開海是他搞出來的,甚至都會懷疑他和高拱策劃了全部。
低調,只是有涉及開海事上他才站出來,其他的事兒都儘量不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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